“之前常小姐找过奴婢了,问清楚以后就断了,敲了她一大笔银子。如今合作已经暂时转到咱们临府的分庄去了。” “她又找了谁合作?” “布庄找了许家的,金银首饰铺子找了杨家的……” 这些都曾是纪舒铺子的对家,她眼下是确认了,江芙这人只知道要跟她作对,根本就不懂得做生意。 怪不得眼下下人例银都发不出来,自己再晚回来几日,她就要被那几家老狐狸玩死了。 纪舒用完了朝食,就坐上软轿来到了老夫人的福寿堂。 和她走之前截然不同的是,之前佛香萦绕很有禅意的福寿堂,这会儿竟扑面而来一种诡异的压抑感。 纪舒敛了眼底的笑,闲庭信步的走进前院。 影壁旁的抄手游廊挂满了八卦镜,墙上还悬着铜钱做的剑,四处贴满了鬼画符,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道观。 等到里院更是夸张,这里就差被黄符淹没,整片墙都是符纸,阴冷的骇人。 她走进屋内,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靠着凭几,身边坐着江芙和祁谨行,下首是李氏和祁承序。 “见过祖母、母亲。” “舒儿回来了。” 老夫人瘦了一大圈,头缠抹额,一头白发乌糟糟的,脸上的褶皱多了许多层,双目无神看着像具行尸走肉。 她手畔还摆着纪舒送的香炉,卷起的烟呛的人咳嗽不止。 宋妈妈搬来绣凳让她坐下,纪舒故作担忧的问: “祖母这是怎么了?我才走几月,祖母怎么变得如此憔悴?” “老夫人病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夜里总会梦到稀奇古怪的事,还听到有东西在床下敲。” 李氏说道,她正襟危坐,紧挨着儿子,眼底满是恐惧。 若不是她是老太太的儿媳妇,要每日晨昏定省,李氏死也不可能踏进这里,万一自己也被冤魂缠上多倒霉。 “是不是因为床榻年久失修的缘故?武定侯府多出武将,一身正气,怎会有脏东西敢迈进这里。” 纪舒笑着说道,一副不信的样子。 “你以为我们想不到啊,之前不但给老夫人换了床,还换了院子,可惜毫无作用。” 李氏呛道,要她说就是老太太以前造的杀孽,现在找上门了,怎么躲都没有用,念佛有个屁用,还不如早点还了孽债省得连累侯府的人! 李氏待纪舒的态度肉眼可见的轻慢,倒是看江芙时很热络。 “纪舒,你只是去沿安府查账,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可知年关事情有多少?若不是芙儿能干,府上都要乱了套了。芙儿现在掌家干的很不错,我记得你手上还有几本账簿,如今回来一并交给她好了。” 李氏瞪了眼喜桃,“还有你身边这个丫鬟,也该好好教训教训。我之前问她要账簿,她竟然不给!” “账簿毕竟是要物,若谁都能给,出了事又要谁担责呢。喜桃也是为了侯府着想,既然姑婆管家这么顺手,等我回去就把账簿给你。” 纪舒笑着对江芙说。 江芙抱着祁谨行,手指隐隐用力,没人发现她的心虚和压力,江芙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祁承序一直看着纪舒,忽然问道: “你在沿安府住的可还好?年初时听闻沿安府闹了雪灾,有不少流民,你……没有受伤吧?” 纪舒眉头一挑,往祁承序看去。 今儿祁承序吃错什么药了?竟关心起她来了。 江芙猛地抬头往祁承序看去,满眼都是被背叛的震惊和失望。 实际上祁承序这会儿心乱如麻,就在几个月前,祁承序还在想,纪舒一个弱女子,只带了那么点人过去,会不会一不小心遇上什么事,就折在那儿回不来了。 若真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娶芙儿做续弦。 芙儿掌家不比纪舒差,这几月也把府上安排的井井有条。 照祁承序看,管家这么容易的事换谁都能轻易上手,纪舒也没什么特别的。 而且芙儿也机灵,本来他娘对江芙还有些不满,眼下也没有了。 本来一家子生活的挺好,纪舒这个多余的又回来了,祁承序心烦,但纪舒方才刚进屋的时候。 祁承序忽然觉得,她似乎有些变了。 他方才一直不言语,其实是在打量纪舒,这种变化是由内而外的,纪舒变得更鲜活、更灵动了。 祁承序成婚那日看见过纪舒的样貌,的确倾国倾城,但也木讷的很,端庄优雅有余,生气不足,就是不像个活人样。 他领会不到纪舒的美,自然也厌恶跟她做夫妻,头也不回的跑了。 六年后再见,她似乎也一直没有变,可就这短短三四个月,纪舒像是有了灵魂一般,浑身透露出一股子娇态。 他一时恍惚,才想起关心一下她。 “二爷不知道吗,有人在沿安府赈灾,灾情早在正旦前就结束了。沿安府的百姓也生活的很好,根本没有什么动乱。” 江芙立即插嘴说: “是啊是啊,瞧舒儿这个模样,就不像是吃了苦回来的。在外定过得很好,可惜承序前不久才堪堪能下地,这两日行走才无误,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