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软绵绵的倒进喜桃怀里。 喜桃眼泪说来就来,大哭:“少夫人!您可不能有事啊!府医!府医!!” 早在马车旁候着的府医冲上前,立即号脉。 婆子吓坏了,眼看围观百姓都抻着脖子往这边看,她赶忙道: “还是先把少夫人扶到铺子里吧!” “不行!夫人脉象紊乱,暂时不可搬动她!” 府医像模像样的掏出一粒糖丸,给纪舒喂了下去。 “喜桃,我昨日就说了,夫人身体操劳成疾!必须静养,一两年之内不可忧思!不可劳碌!这、这才一个晚上!夫人怎会虚弱成这副模样!你速说少夫人昨日吃了什么干了什么,我好对症下药!” “都是奴婢的错,老夫人和大夫人急着铺子的事,限少夫人一夜之内,把所有铺子三四月内的账簿看完,少夫人点灯熬了一晚上,加上昨日去伯府赴宴……大约有十五六个时辰没闭眼了……” 府医:“作孽啊!少夫人六年劳碌,身体本就虚弱不已,这、这不是——病上加病吗!” “赶紧扶少夫人上马车回府去!” 马车疾驰而走,云霞坊附近的商户百姓听得真切,哄闹起来。 “这侯府的夫人们也太冷血了吧!生生把儿媳妇逼的吐血了,这是为了银子连儿媳妇的命都不顾了呀!” “我听说那侯夫人不满儿媳,把儿媳的管家权给了小姑子管,结果铺子四处欠账,还引狼入室,把铺子都败完了!” “呸!当初不信儿媳妇,现在要儿媳妇顶着病给姑婆擦屁股,这什么人呐!” “真是恶婆婆,恶祖母,苦了那二少夫人,多好一贤妻,嫁进这样的人家!” “……” 老夫人的婆子惨白着脸站在街道中央,两边百姓对其指指点点。 她抬手用袖子挡着脸,闷头从后院跑走了。 顺天府衙役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正准备打道回府,却见康连城还在路中央,遥望着纪舒远去的马车。 捕头走上前,“治中大人,那二少夫人也真是可怜,您看这案子现在怎么办?” “先去贴通缉令。再把城内的几家当铺看住了,你们往城郭搜寻,这伙人若已经跑了,应当也跑不了多远。” 康连城想,他尽快把云霞坊的损失追回来,纪舒在武定侯府,兴许就能好过些。 他思及纪舒方才虚弱的模样,神情复杂的拢起眉。 另一头,婆子跑回侯府,直奔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这么快就回来了,纪舒铺子都查完了?” 老夫人支起身子。 婆子扑跪在脚踏上,苦着脸说:“少夫人在云霞坊吐血了!” “啊?” 老夫人大骇,“吐血了?是真的!” “真真的,云霞坊附近好多人都瞧见了,都说您和大夫人心狠,糟践少夫人……” 老夫人翻了个白眼,瘫倒在床上,不停抚着心口,晃着手呼喊一旁的宋妈妈: “赶紧的,把府库里的人参,当归,阿胶……反正只要是补气血的好东西,通通给长乐院送去!一定得保住纪舒的那条命啊!” 要死了,纪舒要真咽气了,她的铺子怎么办啊! “老夫人别急,老奴马上就去送!” 宋妈妈离开后,婆子膝行上前,“老夫人,如今外头议论纷纷,该如何应对啊?” “这该死的纪舒,病成这样了,还出门做什么!给老身惹来一身骚!” 老夫想了想,肉痛道:“你去、去我私库里拿一千两,到药铺给她抓药。记住了,抓好的抓贵的!”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 彼时长乐院内,喜桃和府医扶着纪舒进门,合上门后,主仆俩对视一眼,笑成了一团。 屋外头还有人,二人都不敢笑的太大声。 喜桃捂着肚子,气音道:“小姐,奴婢不行了……奴婢笑的肚子疼……” 纪舒笑嘻嘻从袖袋里掏出一粒槟榔给她塞了过去。 “尝尝,味道还不错。” 府医笑道:“夫人,槟榔不能多吃,吃多了要得牙病的。” 喜桃边嚼边说:“这颜色可真像血。” 纪舒出门前喝了口水,吐出来的‘血’乍一看真是挺唬人的,要不是喜桃知道内情,还真要以为纪舒‘病入膏肓’了。 “少夫人——” 喜桃扶着纪舒靠坐在静枕上,宋妈妈探头望着里间。 府医装模作样的给纪舒诊脉,宋妈妈招呼身后的下人把药材抬进屋里。 她跑到床边,恭敬说:“少夫人,您安心养伤。老夫人给您送了不少补气血的药材。府医,您一定得治好少夫人啊!” “请嬷嬷叫老夫人安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纪舒懒洋洋的靠坐着,在宋妈妈跟前她也无需表演的太卖力。 “账簿都在桌上,你给老夫人抱回去吧。” “欸!” 宋妈妈正要走,纪舒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