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啊,送上门的生意为什么不接。”纪舒懒洋洋的抬手。 “叫纺庄把要价抬三倍上去。” “小姐,是不是多了?万一江芙嫌贵跑了怎么办?” “盛京城里只有咱们的纺庄,能在早春之前把布给她纺出来,她没有别的选择。她进的那批棉花,要是不能在早春之前纺布卖出去,就卖不掉了,等今年冬天和新棉比又没有竞争力,迟早要亏本。” 喜桃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奴婢这就去告诉织娘们。” 纪舒看着天想了一会儿,坐起身。 “你再去叫人打听一下她的定价。” “奴婢早打探好了,她们一匹棉布四十尺,定价两百钱,比市价便宜一半呢。” 纪舒来了兴致,坐正了身子,“去查查她从哪里进的货。” 喜桃:“奴婢已经叫青檀去查了,小姐是何打算?依奴婢看,干脆咱们不接她的生意,叫她去亏本。再找出她进货的源头,咱们直接截断她的后路,自己纺布赚钱。” “你想的太简单了,大秦朝大量种棉从前朝开始,如今种棉大的州府只有那么几个,大秦的棉花还值钱着,产量有限,价格怎么说也不可能跌幅这么大。” “而且现在已经是年后,商户大量购棉的时间已经过了,江芙突然买来这么一堆便宜的棉花,绝对有蹊跷。” 喜桃恍然大悟,“奴婢没有小姐细心,那按小姐说的,江芙岂不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纪舒笑容深谙,“她眼界窄,没主见,有野心却没有和野心匹配的能力,这次怕也是被骗了,你查一查她在和做这笔生意往来。我估摸着……和之前跟我作对的那几个商贾有关。” “奴婢马上就去办。” …… 江芙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她现在正忙着扩展她的商业帝国。 云霞坊的失败和纪霏霏的出现,让她感到无比大的压力,她必须得向祁承序和李氏他们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瑞福轩内,她正焦急的等待着,直到有人推门而入,江芙赶紧迎了上去。 “赵公子!您怎么这时候才来!” 来人名叫赵括,赵府二老爷的长子,赵二老爷有心培养儿子,京城赵家一半的商铺现在都由他做主。 也正是赵括笼络江芙入伙,两个人屯了几千斤棉花。 赵括:“姑娘找我何事?” “我想问问,那棉花还能进吗?” “当然可以,姑娘还想要进多少?” “再进一倍!” 江芙贝齿紧咬,赵括惊讶不已:“姑娘还有那么多银子?” “自然有,那就麻烦赵公子牵线搭桥了,这是定款,您代我转交给他们。” 赵括捏着银票,吊儿郎当的笑了,“姑娘可以,是个办大事的。那我提前祝姑娘发大财!” 赵括拿着银票走了,等在门口的云禾等人离开便推门而入。 “姑娘,方才织云坊派人来说,做是能做,只是要价比寻常高了三倍!” “什么?!” 江芙怒极起身,“这群见钱眼开的东西!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那小姐,咱们……还找织云坊吗?” 江芙摔坐回去,“把算盘拿来。” 她迅速计算了一番,织云坊搞的这出,将她能赚到的银子抽了五六成之多。 可若是不找织云坊,其他织布纺她也问过了,根本没办法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她要的货量。 大量囤货不但占地方,还要多出一份仓库租金,而且等到年底,她这批棉花早没法跟别人争了。 “找!你、你再去谈谈看,问问再加一倍的量,能不能少些银子。” 有纪舒授意,价格自然是没砍下来,江芙无奈,只能签了契书,交付了定金。 至此,她口袋空空,侯府所有铺子铺面上还剩的银两,都被她抽了出来。 这就意味着江芙这次再跌跟头,便是血本无归。 但她有信心!! 江芙赶回侯府,马上找到祁谨行,带他去李氏的院子请安。 有祁谨行在,李氏态度很好。 江芙一个眼神示意祁谨行自己出去玩,屋内只剩李氏和江芙二人。 李氏看她穿着整齐,便问:“你今日出去了?” “赵家公子找我去谈生意。” “哦?是你上回说的那个棉布生意?”李氏来了兴趣。 “是啊,我刚和织云坊签了契书,一个月内便能纺布卖出去了……” 江芙顿了顿,忽然叹息了一声。 李氏拧眉,“怎么?你不会又没办好吧!” “不是的,我只是想到赵公子说的话,觉得可惜罢了。” “他说什么?” “赵公子说,我们进货的那个棉花贩子,家中还有一倍的存量,只是赵公子家中没有那么多纺车和织娘,吃不下这些存货,我也没有余钱,所以这些棉花只能瞎了……” 李氏转动着眼珠,手摩挲着杯壁好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