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意的日子。
为了转移话题,她特意从衣袖里掏出所藏之物,摆在男人面前:“我这里还有桃子、干酥饼、糖花生酥,世子殿下要尝一个吗?”
察觉男人的目光移到桃子上,她忽然心生不舍。桃子仅有三个,是她昨日从书斋里摘的,前后吃了两,仅剩这个了。
桃子美味可口,令人回味无穷,她赶紧拿过来啃了一口,理直气壮道:“这桃子我吃过,就不给你了。”
说着,生怕被抢了去似的,又连续啃了两口。
卫玠见楚语凝如此看得开,手指轻轻抚着手背,心里有种道不明的心疼。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撩起衣摆端坐在蒲团上,与她并肩而坐。
楚语凝性子洒脱,惯于与男子打成一片,与这两人在一块,并未意识到身份问题,随性而为,不顾形象地啃食,亦不曾怀疑这两人为何坦然接受她不能言语这事。
外头人声吵吵嚷嚷,热闹纷呈,蓦然响起深沉嘹亮的钟声响彻祠堂内外,身旁之人却默不作声,宛如苦行憎般诸事不问。
祠堂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焚香缭绕,烟雾飘渺。
没人在场时她习惯寂静,有人在场时她喜欢热闹,如此安静,着实不爽利。
楚语凝偷瞧端坐在蒲团上的男人,男人肤色冷白,面容清矍俊雅,此刻正轻阖眼眸,眼睑遮挡眼瞳,让人无法窥见其心境。
她觉得男人有几分像清虚谪仙,表情平静几乎淡漠冷然,倒是在意,啃着桃子,心里好奇: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外头如此热闹,这男人却躲在这里?
得闻她的心声,卫玠缓缓睁眼,鸦黑的睫毛微微上扬,眼神清明却也清冷。
“今日……是我的生辰。”
楚语凝正咬掉最后一块桃肉,得闻此言,误以为卫玠在向自己索要生辰礼,赶紧推脱:“我很穷,没钱,买不起礼物。”
说的是一气呵成,毫不犹豫,也不管对方是否尴尬。
“……”卫玠瞥见她那守奴才的吝啬模样,垂眉不语。
晨光恰如其分地洒落在那段子般的青丝上,乌发鎏金,人美如谪仙,却满身清辉冷月,高冷得不敢靠近。
楚语凝看得心里发怵,心想:这男人小肚鸡肠,不会因为收不到我的生辰礼便休妻吧?
小肚鸡肠?
得闻她心声的卫玠,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向卫若泽使了个眼色:“若泽,糕点凉了,收走吧!”
我还没吃饱呢!
楚语凝眼巴巴地看着精致的糕点被收走,直觉不妙,赶紧转过头来,堆着笑容示好:“我想了想,夫君生辰,作为妻子不送礼,实在不像话,还是送礼吧。”
摸摸干瘪的荷包,她着实不想为这挂名夫君花钱,心里琢磨着如何弄到不花钱的礼物。
卫玠并未心存图礼之心,遭此误会,他心感无奈,眉宇轻蹙道:“你无须送礼,我不需要!”
楚语凝不屑地扬了扬眼皮子,在心里鄙夷男人像婆娘那般口是心非。
得闻她心声的卫玠气得眼尾不断跳动,直觉女人不可理喻,站起身来欲甩袖离去,不料被猛地往下拉,脚踉跄了一下,若不是侍卫及时伸手扶着,人便栽进祖宗的灵位上。
站稳脚跟后,他忍着怒气,居高临下道:“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碰我。”
楚语凝张了张嘴,砸了咂舌,觉得这位世子龟毛又多事,像个娘们似的,感到无语。
不经意间,她瞥见了地上的桃核,想到桃核下地成树,来年结果子,会有许多水灵灵的桃子吃。
她馋了,遂灵机一动,将三颗被丢弃的桃核捡起来,擦了擦灰尘,拽过男人的手,将其放到手掌心上。
“这三颗桃核意义非凡,送给你,你要善待它们!”
“……”卫玠垂眉盯着手上三颗脏兮兮的桃核,两颗风干了,一颗还沾染着某人的口水。
手有种被玷污的感觉,他欲扔掉,可女人紧握着他的手,仰头凝视的眼神虔诚又充满期待,盈盈有光。
此刻,他方意识到——核桃形如心,代表女人的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