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不高兴。
为什么?
楚荔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刚才那幕确实有些吓到了她。
她出生于治安很好的中国,在大街上连模型枪都很少见到,更何况还是真的能杀人越货的真枪。
她的平静完全是出于维护奥利弗的决心。
要不然,还真有可能像景子逸那样脆弱地倒下去。
回到卧室,她的心绪平静下了许多。
只是她的大脑还是克制不住地回想刚才的一幕。
以及奥利弗对景子逸说的那句话。
——荔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告诉景子逸,她和奥利弗才是一个世界的,他永远不可能攀上她吗?
这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
奥利弗在吃醋。
楚荔愣了下,被自己这大胆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仆人们上前为她更衣换洗,她穿上了干净的真丝睡衣。
奥利弗在餐厅,她慢悠悠地赶来。
“心情好些了吗,甜心?”奥利弗如常微笑,仿佛刚才的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现在需要吃饭了吗?”
“嗯。”
话音刚落,管家便端着一盆用匈牙利手绘瓷器盛装的汤上来。
管家带着白色的手套,用白纱包裹着盖顶掀开汤盖。
映入眼帘的是一碗漂浮着红油的米粉汤。
和怪异的空气。
“哦天哪,这是什么。”女仆们皱眉掩鼻,“这是小狗拉的屎吗,真臭啊。”
“不像,像猫拉的,小狗是拉不出这种味道的。”
“是么?我觉得……”
“罗丝,安娜,你们在说什么。”管家挥了挥面前的空气,用可怕的眼神恫吓她们。
女仆们立刻噤声。
楚荔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差点快要感动落泪。
在她的眼里,这简直是一碗凝聚天地精华的神汤。
哦!这脆脆的豆皮!
哦!这酸爽的酸笋!
比她在古堡里吃到的任何一份美味还要珍贵!
一时间,楚荔将刚才的阴霾全部抛之脑后。
她只想享用这份特殊的美食。
奥利弗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特殊的气味也有些避让,“甜心,这是什么?”
“这是人间美味,是我们那儿特别好吃的一种小吃。”
解释完,楚荔立刻拿起筷子,将米粉卷了起来送进嘴里。
这碗螺蛳粉是奥利弗依照她的说法吩咐厨师做的,但他万没想到螺蛳煲成的汤居然会有这般味道。
更没想到女孩甘之若饴,对此很感兴趣。
夹着脆脆的酸笋和花生两下便扒拉完了。
楚荔爽快地抹净,这两年被奥利弗限制得太狠了,她已经好久没尝到这么正宗的中国美食了。
望着剩余的汤料,楚荔又忽然想起早上没吃完的黄油法棍。
她立刻叫人带了过来。
她拿着法棍的尾端,将结实的法棍一点一点掰开,洒进汤里。
法棍泡在滚烫的汤里,慢慢软了下来。
连味道都变得美味了许多。
就着剩余的汤,她把法棍吃完。
满足得快要升天。
“爽得想死。”楚荔毫无形象地挺着大肚子瘫在花梨木嵌铜丝椅上。
她由衷感谢:“真的谢谢你,奥利弗。”
“你喜欢就好。”奥利弗微笑,“只是这个吃法,我真是第一次见。”
“那是因为你们这些老钱一生都活在规矩里不敢尝试创新啊。”楚荔认真地说,“世上的美味都可以融合,一旦融合,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奥利弗,你得知道这个事实。”
奥利弗笑了笑,举起陶瓷茶杯,“是,我也觉得我在这个圈子里太久了。”
“嗯。”楚荔盯着他,“所以你得做些改变。”
奥利弗挑眉,“比如?”
“比如,改变下现在的婚姻状态。”楚荔直言不讳,“你这把年纪了,需要成家了。”
她不想再拐弯抹角了,在6月到来之前,她必须要问清他的心意。
学利福特人的那套迂回只会令她深陷沼泽,一辈子得不到反馈。
管家和女仆们愣住了,纷纷停止呼吸。
滞凝的空气是如此窒息,他们仿若存活在一个真空的培养皿。
定格在共同的状态。
奥利弗沉默片刻后,缓缓启声,“荔,我想你今晚受了刺激,需要好好休息。”
“不,我不需要,我现在脑袋很清醒。”楚荔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不假思索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抬头看着他,对上他平静如水的面孔,心脏砰砰地跳。
犹豫半晌后,终将手臂一点一点顺着他的胸膛上升,笨拙地环上他的脖颈。
青涩的眼眸带着点水气,琥珀色的瞳雾蒙蒙的。
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个时代。
楚荔颤抖声线:“你吃醋了吗,奥利弗?”
奥利弗凝着她,松软的金发垂在饱满的太阳穴两侧。
他眼窝深邃,五官线条利落,泛着淡淡的柔光。
却在眼底找不到任何答案。
奥利弗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时。
电话响了起来。
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