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摘青枣拿出来递到江卓畔面前,语气冷淡道:
“对了,这个你拿回去吧,谢谢伯母昨天送来的白面。”
江卓畔难得开口,“白……伯父好一些了么?”
这个称呼已有十几年没有喊过了,再度一喊,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白荔嘴一瘪:“原来你也知道啊……”
“没事,我爹会好的。”
江卓畔沉默一瞬,点头道:“嗯,白伯父会没事的。”
他昨日亲自去提点了衙县那几个人,希望他们有点脑子,接下来的善后,他们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说着,江卓畔停下脚步。
白荔抬起头看他。
只见春光下的少女樱唇粉腮,当真如玉承明珠,芙蓉凝露,眼神中全是掩饰不住的天真稚气。
就连生起气来都让人有种在撒娇的感觉。
男人偏头躲过她的视线,“到家了,回去吧。”
“果子自己留着就好。”
白荔偏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随着江卓畔回到了自家门前。
她稍微置气,将手中的青枣袋子砸到了江卓畔手中。
“你爱吃不吃,这是我给伯父伯母的!”
江卓畔抓着袋子的手一顿,鬼使神差的,他接了下来。
什么都没说,坚毅的背影依旧冷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荔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在原地跺了跺脚:
“臭桌子,别以为去了外地两年,回来就……”
话没说完,就见男人猛然间站住了脚,僵硬的脊背挺了直。
白荔噤声,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江卓畔握紧拳头,又继续往前而去。
那岂止是两年,那是摇摇欲坠的山河与漫天的诬陷的二十年。
——怎么会有人能懂呢。
……
白荔见江卓畔就这么走了,一撇嘴往家中走去,却发现白冠国和白冠林也已经回来了。
“小妹!” 白冠国看见她,黑熊一样的身躯三两下快速走上前来。
神采奕奕道:“新上任的县太爷和姜捕头果然都是公正的人物,证据确凿,赵山强勾结山匪一事已成事实,赵府已经被抄家示众了!”
柳氏也附和了一句:“真是上天有眼啊…”
白荔一听这话,原本气郁的愁云散得一干二净,眼睛亮道:“当真!?”
“不仅如此。” 白冠林怕哥哥抢完了在小妹面前出风头的机会,也上来搭话道:
“那青龙寨不知为何一夜之间被人屠尽了满寨,找不到剿匪的功臣,而咱们又是这事的最直接的受害者,县太爷给咱们拨了100两银子,如今也是解了燃眉之急。”
白荔将背上的箩筐一扔,着急道:“那…那赶紧爹爹送去医馆,伤情耽误不得。”
柳氏原满面的愁容也稍有缓解,笑着道:“是、是!赶紧去医馆!”
俩兄弟将白劲松安置在牛车上,往镇上医馆方向驶去。
迎着还不算毒辣的太阳,些许暖风迎面而来,一家人只觉得柳暗花明,迎来了新的出路。
*
到了医馆,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一家人终于得以松懈半响。
因着白劲松需要人照顾,但医馆只能收容一个家属陪同,柳氏便留了下来。
白冠国说:“我和冠林两人可以每天往返,娘,还需要什么就跟俺们说,咱们白天还可以摘些新鲜水果来卖一卖。”
柳氏点点头,水果不易储存,拿来换些银钱也总比烂在树上好。
白荔也道:“酒窖里的枇杷酿也差不多了,也可以出窖了。”
柳氏想到什么,担忧道:“那会不会耽误课业,读书要紧…”
白劲松和柳氏两人从小就十分注重孩子的读书教育培养。
俩兄弟回她:“回来之前我们已经和老师如实说清楚了情况,老师给我们布置了这些天的课业,并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回去问他。”
柳氏欣慰点点头,一家人很快将分工明确,对接下来的日子也充满了信心。
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下午,瞧着外头小道两旁的小摊贩开始熙熙攘攘起来,开始售卖晚饭蔬菜瓜果。
白荔得了柳氏准许,出去就闯入了一片吆喝叫好声中,天色渐昏,精巧繁密。
“罗叔,来两个包子!”
白荔站在热气腾腾的蒸笼面前,笑着递过去一枚铜钱。
“好勒,大肉包子,拿好啰!”
卖包子的是个中年男人,笑得很慈祥,往日里卖完酒后白劲松总会在这买两个包子给她。
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
白荔接过来,发现满满装了四个包子,刚想开口提点,却见罗叔笑着摆手:
“两个包子而已,劲松哥往日里也帮我不少,我也没什么能报答的,这……”
“啊!!”
话没说完,一阵黑影笃然掠了过来,将那烫手的包子抢了过去。
白荔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只见在墙角缩成一团的黑乎乎的小乞丐,正不怕烫地狼吞虎咽当中。
“你这个小偷还敢来!昨天给你的教训太轻了是吧!看我不…”
罗叔恼怒地抄起一根棍子就要打上去。
“罗叔,等等。” 白荔制止了他。
白荔盯着小乞丐衣领子上绣着的标识,慢慢蹲了下来,问他:
“西婺寨?”
小乞丐猛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