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梅超风,昨晚仿佛是我十年间最跌宕起伏的一晚。我本欲找寻玄风,却在悬崖上遇到了全真七子;本以为下山后,可以继续找寻玄风,却只找到了墓碑;本以为那墓碑是玄风的,却在无忧居里找到了他。这一晚上,这颗心,一阵跌入冰湖,一阵又冲向云霄。不管怎样,能找到玄风就好。
握着玄风的手,十年来我头一次睡这么踏实。梦里,我的眼睛又能看见了,我和玄风把念玄从中都接到了蒙古,一家三口,在草原上骑马放羊,好不快活。可就在我抱着念玄回身去拉玄风时,甫一扭头,却扑了一个空。瞬间惊得一身冷汗,一下子便醒了。
醒来周遭还是那样漆黑一片,只能听到远处牛羊的叫声,仿佛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只是找了一个山洞睡了一晚而已。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玄风的呼吸、玄风的话语、玄风的动作,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我到处摸索,高声呼喊,可没有任何人回复我,偌大的山洞里,只有我一人。难道我昨天来的不是无忧居,白白被人夺了身子?想到此,我不禁心如死灰,跌坐在床上。不对,他说的那些话,只有我和玄风知道,他会九阴真经和桃花岛的功夫,他的五官、他的胎记分明和玄风一模一样。我摸索着寝被和床单,布料的触感告诉我这里就是无忧居。无忧居如故,可玄风何在?难道昨晚和我在一起的只是玄风的魂魄?想到此,我不禁抱着双膝痛哭起来,似是要把满腔的委屈与不甘哭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背上传来一阵暖意。听见有人轻声呼唤我,“超风超风,快醒醒,是哪里不舒服呀?你怎么哭了?眼睛会疼的。”
我听得是玄风的声音,心突然跳得突突有声,我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生怕他一瞬间又消失不见,“玄风,你去哪儿了?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傻丫头,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以为你还会再睡会儿,便下山找寻食物,耽搁了些时间。”
我将额头贴向玄风的额头,平复狂跳的心脏,我感受到玄风额前的暖意,渐渐心安,轻轻捧着玄风的脸庞,似是捧着易碎的琉璃,“玄风,你掐掐我,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耳边听得玄风轻笑,“傻丫头,你没有在做梦,你的灯笼哥哥回来了。”
我摸索着去握玄风的手,拉着他的手去掐我的脸,“不嘛不嘛,玄风你掐掐我,我怕我醒来你又消失不见了。”
突然听得咚的一声,我前额吃痛,发觉玄风用另一只手轻敲我的额头,一如当年在忘忧谷打闹一般。我心中一阵心安。
“师兄,你又敲我脑壳。”
“傻丫头,这回相信不是做梦了吧。”
我挽着玄风的胳膊,轻轻靠在他的肩头,“玄风,我早上没有找到你,还以为昨天只是个梦,亦或只是你的魂魄。吓死我了,咱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傻丫头,咱们的苦日子到头了,你的夫君正活生生地坐在你旁边,要不为夫证明给你看看?”
突然身上的中衣松解开来,还未感到寒冷,便被玄风身上的暖意所包裹。
再次起来,已不知是何时辰,突然听见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听得玄风轻笑,“傻丫头,饿了吧?下来吃点东西吧。”随即,我便感到衣裤和鞋袜,正一件件地被玄风穿好。
我脸上一阵发热,不知是因为刚才腹中的声响,还是因为由玄风帮我穿衣,“玄风,我自己来吧。”
“傻丫头,这十年我没有机会好好照顾你,就让我从今天起好好补偿补偿你吧。”我心中一阵温暖。
随后,玄风扶着我来到外室,燃起篝火烤起了羊肉,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围着篝火把酒言欢的日子。不多时,玄风将烤好的羊肉递到了我的手中,我尝着手里的羊肉,一如十年前的味道,恍然间,我感觉这十年的一切似乎都未曾发生过,我们只是前一晚上弹琴舞剑,睡醒后围着篝火吃饭而已。我和玄风只是草原上平凡的夫妻,过着我们平凡无忧的日子。
唯有眼前的漆黑一片,提醒着我这十年我都经历了什么。罢了罢了,我和玄风十年蹉跎,如今我已经找到了玄风,荒山夜战、毒眼之仇,就当它们都是过眼云烟。我的玄风已经回来了,与其再寻仇犯险,引火上身,说不定还会伤及玄风,不如和玄风安心过日子。
想到此,我不禁好奇,玄风当年是如何死里逃生的?“玄风,当年荒山夜战,我找到你时发现你气息全无,后来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突然我额前一痛,随即听见玄风哈哈大笑,“傻丫头,你夫君活着还不好吗?”
“玄风,你又敲我脑壳!”
玄风将我揽进怀里,“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超风,你还记得无忧居的水貂吗?”
“就是那个和山狸打架的黑貂?这小家伙小脑袋乌黑发亮,甚是可爱。”
“没错,就是它。我当年见它在水下闭气逃过天敌。心念一动,便想着如有一门闭气功夫,遭遇绝境,兴许有机会死里逃生。”
“闭气功夫?”我听得甚是惊奇,一下子从玄风怀里坐了起来。
“没错,后来我在九阴真经找到了类似的功夫,便试着修炼起来。随着修炼时间的增长,闭气的时间越来越长。再后来,咱们横练功夫大成,我的练门落在了肚脐上。我总是担心遇到高手,被人发现练门所在,修炼闭气功夫时,便以意念引导将真气汇聚在练门,以图抵挡致命袭击。时间久了,我发现闭气之时,真气竟能全部汇聚在肚脐。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将这门功夫传授与你,便遇到了那场荒山夜战。”
“所以你是靠这门闭气功夫绝处逢生的?”
“没错,和江南七怪交手时,我发现他们功夫不弱,心忧‘死伤难免,须走东南’的谶语指的是那场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