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茶庄今年的春茶可是让两浙西南水路都督给扣下了。
罢了,既然这大孙子说没事,那,就没事吧!
苏老夫人松了口风“仲轩考虑的妥当,那就这样。正好京城的铺子也该查查帐了,仲轩你这回,便亲自跑这一趟吧。”
苏仲轩大喜,连忙应承下来。
查帐,少则几日,多则半月。
若是遇到账目不清晰的,理一两个月也是有的。
祖母这是说……自己可以在京城多停留几月?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事情说定,他们几人爱吃的杏仁酪和杏仁茶又端了上来。
离开时天已完全黑透,祖母不放心,又吩咐徐嬷嬷送自己回来。
回了凤栖院,乐凤兮的心思才真正完全的放下。
她穿着丝织苏绣的寝衣坐在格窗前“白芷,把格窗稍打开些。”
“小姐,晚上风凉,小姐还是早些睡吧?”白芷出言劝阻道。
今日小姐在外折腾了一天,若是晚间受了凉,怕是不好。
白芷等了会儿,不见小姐回话。
回头看过去,才见小姐又一副出神的样子,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又给小姐披了件堇色绣何纹的披风,把小姐面前那扇格窗稍稍打开了些,便退了下去。
一天的热闹归于寂静,只有两三的蛐蛐儿在窗下不停的叫着。今日天晴,天上的星星看的真切。
乐凤兮看着放于梳妆台右手边,仍旧蒙着黑布的雀髓草。
若是细算,今次沐小将军算是帮了自己的吧?
她心下微暖。
她早就知道沐小将军是个好人,无论前世还是这辈子,总是帮着自己的。
只是雀髓草还是得培育好了才行。若是有个不好,损失了银钱是小事,在沐小将军面前失了信誉就不妥了。
还是得尽早回京才好。
只是……
乐凤兮眉头微蹙,白姐姐家的寿宴,她怕是要食言了。
乐凤兮长叹一声,为二哥错过如此漂亮又温柔的姐姐而可惜。
同一片星空下,城东的小院里。
沐廷槐正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枕在颈后,想事儿想得出神。
他这趟来姑苏其实是为了找一个人,只是他去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来姑苏,他还是急了。
就是不知这回,是宫里的那位,还是家里的那位下的手了。
随即他又暗自苦笑,即便真的找到了证据,又能怎样呢?
他知道母亲去世前,一字一句说的都是真的……
父亲的暴怒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该死心了。
只是他唯一没想到却是梅七他们几个也跟了来姑苏。
他揉了揉额角。那雀髓草……
他蹭的从床上坐起,朝着外面喊道。
“常寿!”
常寿此时正在廊下靠着柱子,头一点一点的,睡得迷糊。
心里还不忘惦记着,希望主子早些睡下。今天他可陪着主子折腾的不轻。
屋里主子的一声招呼,把他吓得一个机灵,连忙应声“哎!在!在!”
他也没顾着别的,赶紧将门缝推开,只露了个头,朝床上看去,应声答道“主子您有事儿?”
沐廷槐看着眼前人只露个脑袋的怪模样,得亏是从小跟着自己的。若不是,沐廷槐都想一脚给人踹出去。
瞥开目光,他眼不见心不烦,吩咐道。
“你明日跑一趟越阳楼,把白日里乐家小娘子给的绣着垂丝海棠纹儿的钱袋拿回来。”
“小娘子?”常寿眼神儿都亮了“我这就去!”
主子都已经十六了,身边别说是通房丫鬟,连个雌性动物都没,常寿可是经常为自己的主母人选操心。
沐廷槐看着常寿那眼神儿,哪儿能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钱袋拿回来后,明儿给城北苏府送去,就说乐家小娘子的银两已经入账。特将钱袋送回。”
常寿眼神转瞬就黯淡下来,嗨!生意啊!
他还以为他的主母有戏了呢。
垂丝海棠纹儿?
一个钱袋也能记得如此清楚?
常寿也不多言语,嘴角上扬的抱拳应是后便退了出去。
沐廷槐半靠着床柱,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何不妥。
只回想着白日里见着的那眼神不好还粗心大意的小姑娘摇头失笑。
闺阁小娘子的私物还是别落在外人手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