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我不敢治你了是吧。好歹我也是统领全府的主母,就是在老太太跟前,惩治你这种贱坯子也是使得的。”
说话间,盛氏便倚在那炕沿上,捧起茶来喝了几口,一时无意被烫了个好歹,立刻喷了出来。
“这样烫的茶也端上来,怎么当差的!”盛氏斜了身旁的丫鬟一眼,吓得丫鬟立刻跪在了地上。
另一边,婆子们正拉扯着,不多时,昼红从外头屋子进来传话,向盛氏低声说道:“大娘子,梧桐轩那边遣人来寻这贱蹄子,说是大姑娘夜里发了梦魇,直喊着要这蹄子伺候。寻不来就闹个没完。”
“好个主仆情深,这么快人就来了。”盛氏翻了翻眼皮,道:“由她闹去,我还怕她不成?给我继续打!”
冼妈妈瞧着如尘蛇腰细肩的,身子骨虚弱,怕几棒子下去打死了,从薇玉轩抬出去少不得又惹出事来,忙到盛氏跟前劝道:
“打死这贱婢事小,若是惊动了老太太,少不得又挨一遭训斥。老太太本就对大娘子有诸多不满,若是因这等不值钱的玩意儿被寻了错处,就得不偿失了。”
“何况汴京裴家的聘船已经靠了岸,裴府的人才上门提了亲,若是此时出了人命官司,虽是下人但终究有损沈家的颜面,对这门亲事也有亏损,实在不值当。”
提到裴家的亲事,盛氏这才稍稍收了气。沈依箩的婚事她不在乎,但那一船聘礼她在乎。
裴府在汴京是数一数二的富户,满汴京那么多权贵之女不要,竟然南下扬州求娶沈家千金,求娶之人还是个短命的病秧子,实在是意外之喜。若是被这丫头的事妨碍了,确实不值得。
见那婆子打了几棒子下去,将如尘打得见了血,盛氏便抬手让停下了。
她起身走向如尘近处,伸出手去抬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一番,嗤笑道:“你不是自认清白干净吗?我倒要看看,你这狐媚有几分能耐,又能横到几时。”
说着,盛氏转身对冼妈妈说道:“明日拿了她的身契,找个人牙子,打发到妓院去。她既然喜欢浪,就让她浪个够。”
被打得几棒,痛得大汗淋漓都不曾出声求饶的如尘,难以置信地抬起眸子,一对杏眼堆满了泪,嘴唇嗡动着,欲求饶,但终究还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