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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1 / 2)

这之后数日,御医来看,只说太子身子好了些,可以适当出外散散心了,而二皇子大婚的日子也便到了。

元桢这婚礼仓促,但礼部却也极尽铺张安排了。因着二皇子尚未开府,婚礼在庆和殿举办,邀请了朝廷二品以上重臣参加。原本这桩婚事,重臣们大多当笑话看,毕竟北犀卑微求和,如今正被靖北王打得头破血流,无论朝廷与靖北关系如何,到底是在平日傲慢的北犀跟前出了一口气,自然不免都有些看轻这二皇子妃。

也因此宴席上原本充满着敷衍气息,直到司仪通报太子驾到,贵勋大臣们全都悚然。久病许久未露面的太子竟然出席,让朝中臣子们大为意外,但都顾不得心中震惊,纷纷起身下拜迎接储君。储君位极尊,太子被今日主持婚礼的宗王吴王迎着进来,在尊位上坐下受了礼,只淡淡说了句:“免礼吧。”

参加宴会的臣子们都偷眼看这传言被囚禁的太子,只看他眉眼疏懒,面容果然仍有些苍白,但仪态端庄,雍雍穆穆,俨然是天家贵胄气度,给人一种高旷不可接近之感。

果然是生病了吗?但也并没有臣子敢上前去敬酒探听什么,而太子殿下似乎也意兴阑珊,只一直坐在那里淡漠冰冷犹如姿态高贵的神佛。

鼓乐奏起,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也响起来,二皇子从门前接了北犀公主从花轿中出来,亲自携着北犀公主的手往堂上来,那公主身子纤细孱弱,身量不足,尚未长成,但却十分顺从。

宗王吴王主持婚礼,礼部的司仪一丝不苟地唱礼,跪拜着接了皇帝、皇后赐下的赐婚旨意及礼品,两位新人才一一拜了天地宗亲,礼成,一群喜娘将新娘送入了府中洞房,而二皇子元桢则亲自出来一一敬酒。

而太子身为储君,为最贵重的,二皇子元桢笑着最先来敬他。容璧心中其实是紧张的,但也只强撑着摆出太子平日的样子,她牢记着公主说过的她与太子的差别,不回避与人对视,却又不将人看在眼里,面无表情,举杯浅浅抿了口酒:“恭喜二弟大喜。”

然而这样冷静淡漠的太子,在众人眼里只显得高高在上,对二皇子也不大亲近。

只听到席上忽然笑了声,众人看去,却见乃是北犀送亲的三王子格勒王子,他一头卷发,眼睛微蓝,张嘴就笑道:“听说太子殿下一直生病不能见人,今日看明明身子壮健。大雍天朝上国,一贯听说遵循周礼,如何今日身为长兄的太子尚且未聘太子妃,弟弟二皇子却先娶了妃?”

他声音极高,瞬间宴席上一片安静,就连二皇子脸上表情都有些凝滞。容璧却是在靖北日久,时时听说北犀人南下劫掠商队、屠戮村庄的惨剧,张嘴便毫不犹豫道:“礼尚往来,周礼中婚礼须六礼具备,然则北犀如今仓促将公主送来,六礼未备。念尔等蛮夷小国不知礼,父皇将公主赐婚于二弟,已是降恩于北犀,否则似这等六礼不全的婚事,在我们大雍,也只好视之为妾。”

格勒王子脸上笑容凝滞,六礼全部走完,至少要大半年时间,北犀如今深陷战乱,他们是匆忙过来求和,确实在婚礼上有些礼节未能完备,却没想到被这太子一口点出,竟反驳不得。他不过是看到太子一脸目无下尘的样子,心中看着不忿。听说这位太子被猜忌,长期被囚禁在宫里不得外出,加之对雍朝又有怨,忍不住刺上几句,没想到竟然自取其辱,反倒遭致侮辱,只听到宴上有大臣们忍不住地笑出声,窃窃私语,越发恼怒:“太子殿下如此侮辱弟妹,想来是与二皇子不睦?”他早就听说了这位太子极有可能被废,二皇子也是继后嫡子,极有可能是未来储君,才同意了将妹妹嫁给二皇子,如今当堂被辱,忍不住反唇相讥。

容璧并不畏惧:“格勒王子还是珍惜此刻吧,若是过得几日,靖北军攻破王庭,到时候连求为藩属尚不可得,亡国之人,只怕连皇子妾也够不上,只能为奴为婢了。”

轰!宴上顿时轰然笑了起来,大臣们哪里还管什么国礼,全都痛快笑了起来,格勒王子脸上青白交加,容璧却将杯子一放:“孤身子未愈,胸有些闷,且先回宫了。”直接起身转头就回,席上所有臣子包括二皇子都慌忙离席起身躬身相送,容璧心里忽觉痛快,完全理解到了弋阳公主说的太子自幼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的感觉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驳了,对方却只能忍气吞声,因为位尊,还有人捧着跟着讥讽,而不想应酬了,便是想走就走,谁也不敢置喙的感觉实在太痛快了。

容璧出来便上了轿子,一堆侍卫早就守着,与清晨出来之时一般,严密拥着将太子又送回了宝函宫,其实仍然还在囚禁之中,但太子这一露面,又引起了多方猜测。

第二日一大早,元桢就带着二皇子妃进宫给皇帝、皇后请安,在骆皇后宫里,让二公主元亦雪陪着二皇子妃去御花园散心后,元桢便留下来与骆皇后说话,一开口就是委屈:“昨日要不是舅舅拉着我,我真的就能不完这个婚!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给我赐婚,也是想要联合北犀,结果却让太子出席,太子几句话把那北犀王子给气走了,婚礼简直成了个闹剧!”

骆皇后显然也不太高兴,但仍然宽慰他道:“我也和你父皇说了,你父皇今日已命人去宣旨,太子出言不逊,罚禁足三月。”

元桢睁大眼睛:“这叫什么罚?他本来就是被关着的!”

骆皇后脸上掠过一丝不耐,但仍然道:“之前是生病静养,如今是禁足,如何一样呢。你父皇其实自有深意,你舅舅应当也说了,北犀一贯桀骜,若不借着太子的嘴打压一二,他们还以为自己算什么呢,给他们一个二皇子妃,已是降恩了,太子这一点倒没说错。”她想起适才看到的北犀公主唯唯诺诺,语言也不太通的样子,样貌也只算得上秀丽,那年岁尚小,也看不出什么,也有些遗憾:“本想着给你娶个年长些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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