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魏冬喜蹑手蹑脚地出门,然而大门的开合声再怎么控制也还是很响。
“魏冬喜,八点半上课,现在才七点,你出门这么早干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魏怀榆带着睡意的、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刺过来。
这用词、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魏冬喜当场跳脚,站在门外拉开本要合上的门,哽长脖子喊回去:“什么啊?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我就不能是早点到学校搞学习?”
“……”魏怀榆沉默半秒后音量更大了:“我就晓得你肯定是赶着到学校补、啊呸!抄作业!”
“我真服啦!”魏冬喜原地重跺一脚以示愤懑后,挎上门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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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冬喜快步走到兰皋正门,在附近草草吃了点清淡的东西再喝口水,便算解决完早餐了。
魏冬喜扫了一圈周围的店,只有对面甜品店二楼有座且视野开阔,但店还没开门,这不是问题,主要是……算了,翻上翻下什么的有损形象,还是站在路边等吧,真看到人了距离还近些。
魏冬喜看眼手机,现在快七点半了,兰皋跟兰汀都是早上八点半上学、晚上五点半放学,希望她还有时间赶回兰汀上课。
“数学选择题借我抄抄哈,等下要交了,几秒钟的事。”
“先说好啊,明天体育课咱俩在室外打羽毛球,天气我都看好了,没风。”
“听说昨天放学周召礼给黄澄买东西被黄澄拒绝了,哈哈。”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没有啊,我只是跟你提一嘴嘛,我对他旁边那个更有兴趣哈哈。”
兰皋的学生进去了一批又一批,魏冬喜在听到有人提到某人时耳朵动了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越来越少,直到八点二十五分她都没看到个像宋识棋的人影。
今天不堵车,他起晚的话……更应该是坐昨晚的车来的,魏冬喜的目光从一辆辆驶过的黑色轿车车牌号掠过……这辆不是,这辆没有……
她看漏了?没吧。他平时不走正门?兰皋的确还有个后门。
还是他今天来晚了?
算了,无所谓,迟到对她来说小事一桩,魏冬喜拨拨手指继续等。
八点半了,兰皋和兰汀钟然的铃声响作一片,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赶跑冲刺的。
实在没看到的话,她打算放学去后门瞅瞅。
……
魏冬喜没走,她已经等了这么久,反正她已经迟到了,再等等又没什么,说不定他今天起晚迟到了。
就是……魏冬喜不安地拨手指,平时迟到……也是真迟到,为了买煎饼果子忽略铃声边罚站边吃完这种事她也干过,现在有种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你弟真是……啧啧,我看是没救了~”
这好像是姓周的声音,魏冬喜双脚僵在原地,在既惊又喜中一点点偏头看向声源……但那股周身没底的气场令她的神经末梢一滞,魏冬喜心一紧,目光往那碰了一下又跟被烫着似的缩回来,都没来得及凝成实质——她高估自己了,事实是她不敢和他对视。
仿佛一旦被他看到就能被全方面看破解析了。
魏冬喜不自觉微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假装低头在玩,手也不知道在瞎戳个什么劲,垂眸僵直着血液倒流的四肢,微风和着他蛊人的嗓音灌进烫红的耳朵。
“哈哈,我看他就是被你惯的,”周召礼扯开嘴笑,掐着嗓子眼拟声道:“呜呜呜~哥哥不管我了!讨厌~呜呜呜~~不关心我~~”
宋识棋毫不客气地踹过去:“滚!”
俩人从她低头半开的视线里走过,魏冬喜感觉到腺脉和情愫在逼近崩裂般急剧收胀,还能听到声音,怂得把头埋得更低了,唇齿抿成一条线,余光里的他们走过后,魏冬喜才敢抬起瑟缩的脑袋,把目光一点、一点地实质化投向他的背影,他慢慢走远,视线渐渐模糊,魏冬喜下意识放轻脚步声跟了上去,她刻意穿了双软底的鞋。
人的后背是盲区,所以很脆弱,有些人对背后的目光有种本能的警觉,就算没察觉,说不定也会没事回头看看,魏冬喜只敢低着头装看手机实际不停悄咪咪瞄他,低下余光都是他的晃动模糊的下身。
察觉到他偏头的那一瞬,魏冬喜的指尖僵化,感觉脱节了,差点急中生乱抖出去,十分自欺欺人地假装在戳玩,活像被攥住脖子弯回去的鸵鸟。
他在注视她,烫人得要命。
靠……她这也太欲盖弥彰了,她发现一碰到他她脑子都短路了,对了,还有门禁!她进不去!
然而……似是为了解救即将到来的门禁尴尬,另一个更尴尬的及时来了。
远处的魏怀榆揉揉眼,确认那人模人样的家伙是谁后——“魏冬喜!!!”
“!!!艹”魏冬喜顿时一个激灵瞳孔地震,手被吓得一哆嗦,“啪——”手机摔了。
“呀呵,差点没认出你,跑到兰皋来干什么?”
不跑的话魏怀榆肯定要过来,绝对不能在宋识棋面前上演这出笑话。
魏冬喜冷汗直冒,咬紧泛白的嘴唇,飞速蹿到宋识棋脚下,几乎是在她手伸来的一瞬宋识棋抬脚后移,指尖擦过白色板鞋的鞋尖,宋识棋也几乎是同时挑起微皱的眉,不自在地退了两步。
指尖的那一点触感过电般闪速蔓延到魏冬喜全身,魏冬喜僵着手背擦着粗糙的地面一把捞起手机,拔腿呼起一圈旋风撒丫子跑了,全程都没敢抬头,生怕被宋识棋看到正脸,艹、丢大发了。
从被魏怀榆喊到魏冬喜跑开仅仅过了几秒,电光火石般迅速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