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热也开始慢慢被发酵的药物消解。
陆霆西的衬衫是黑色的,但隐约,依旧能看到上面的红唇印。
男人的呼吸也是微促的,似乎仅仅刚才那微妙的几分钟,就让他状态少了平时太多的沉稳。他的瞳孔漆黑,也因为眼前女人娇艳的模样而更深了几分。
但很快,黎笙就被陆霆西久别重逢送她的这兜头冷水浇熄了最后那点儿羞耻的火光。
“陆霆西!”女人疲惫却依旧挡不住冲天的怒气。
她就像是狼狈的花猫,身上的衣物完好,但就是她全身都是湿的,而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么矜贵,仿若不可沾染的高岭之花。
黎笙的意识勉强回了几分,眼前的男人也变回了从前对她的淡然:“大小姐,你醒了?”
他说这话时,桀骜不拘的玩味,高挑的身型,几乎挡住能照到黎笙身上的所有温暖光源。
她被他的影子兜头罩住,不禁更觉得冷。
外边是深冬,套房里却开够了空调,还有地暖,陆霆西就是笃定了黎笙不可能真觉得冷。
但就是他们这种对外藕断丝连,实际冤家路窄的关系,黎笙咬着红唇,以往的美艳大小姐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节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现在似乎并不适合用来叙旧。”陆霆西的目光淡淡扫过黎笙身上被他浇的潮湿的衣领,隐约间,好似里边的内衬都是透的。
没再逾越,陆霆西冷淡收回目光,“喻权给你下的药就那么点儿,解药给你吃了,估计没什么事儿了,自己冲个热水澡休息。”
说完,人刚要转身,手腕就被黎笙从后突然拉住了。
女人娇柔的姿态不变,脸颊边似乎还有几分暂未褪去的绯红,是欲念的流连。
她柔柔地说:“我自己洗不动......”
“还想我陪你洗鸳鸯浴?”陆霆西戏谑地深了目光,话里全是痞气。
下一秒,黎笙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开始脱衣服。
像是又被冲醒了大脑,“砰”的一声,浴室门狠狠被甩上。
“......”黎笙大口地急促呼吸。
而另一边,是陆霆西被黎笙甩出了门。
......
两个小时后,黎笙终于找回了理智,冲完热水澡,彻底收拾好自己,换了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裤往外走。
本以为陆霆西早就走了,但走出去了才发现高大的落地窗边,被霓虹照亮的男人身影,修长挺拔,还是冷峻刚毅的熟悉感。
闻声,陆霆西转身,撞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他也表情淡淡的黎笙。
墙上时钟,这一刻,凌晨两点。
“你怎么还没走?”女人身上是药后娇气的不满,但很明显,还有她硬凹出的对外的恶女形象。
恶女?
陆霆西心里细细地揣摩着大家对黎笙的这个描述,再对上黎笙这一秒明显针对他的眼神,陆霆西唇边还是慢慢噙了笑:“大小姐这是过了河就想拆桥,还是想和我玩农夫与蛇的游戏?”
什么过河拆桥,农夫与蛇的。
黎笙没好脸色,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有事说事,少扯这些没用的,你到底干什么来的?”
毕竟不出意外,陆霆西不还应该在海外打拳击比赛吗?
他回来到底干什么的?听说这次把他海外自己的产业都带回来的。
就算他不继承陆家的产业,也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告诉当年赶他出去的陆家人,他回来了吧,黎笙寻思,她都没他那么嚣张。
但男人只是走到她面前,颀长的身型,此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和喻权现在什么情况?”
哪有人一上来就这么问人私人问题的!
不讲武德!没有礼貌!
这是今晚黎笙第二次觉得陆霆西没礼貌了!
回话自然回的冷漠:“我和那小拖油瓶关你什么事!”
“你那小拖油瓶准备坑你和他结婚,”陆霆西淡淡凝着她,突然喊她名字,“黎笙。”
黎笙猛的抖了下,莫名其妙坐直了腰板,“喊我干什么!”
她今晚怎么碰上他就总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陆霆西嗓音温淡:“和我结婚,我给你他这辈子都给不了你的自由。”
黎笙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抬头,“你说什么?”
“我需要你出现在我的户口本上。”
窗外霓虹静滞,婆娑树影慢慢摇曳,黯淡的一切像在瞬间被他的这句话点亮。
黎笙难以消化地说:“陆霆西,我看你是吃错药了吧。”
“两年前是你和我说你也不愿意结婚,我才逃婚断了两家念想的,你现在又要我配合你结婚,结什么婚?无爱婚姻吗?”
空气微妙地随着这句话而紧绷。
陆霆西眼眸尽深地看着她,“你是觉得你和那小拖油瓶结婚了,婚姻就有爱了?”
“......”黎笙被他噎住,“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他结婚了?”
“那你怎么就不能和我结婚了?”太冠冕堂皇了,陆霆西还能游刃有余地问她,“怕会爱上我?”
“......”黎笙瞪大眼,“怎么可能!”
男人脸上浮现起拿捏笃定的笑,这次换他运筹帷幄,“那你怕什么?”
他蓦然弯下的身体,挡在她面前,伸手,修长的指腹轻慢地扣住她的下巴,抬起。
“还是说——”他慢慢摩挲着她的肌肤,轻笑。
“你怕我会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