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焉当即身首分离。
狴犴低头,嗅嗅孔小焉的头,然后叼起她的头,一口吞下,狴犴舔舔嘴唇,向着她的身体走去,同样用鼻子去嗅一嗅,鼻子呼出的气喷在无头身体上,之后张开血盆大口,用前牙叼起,再一抛,整个吃下肚。
吃下之后露出满足的表情,闪身进到印章里了。
傍晚时分,女人匆忙回来,带着一份文书,拿起印章,觉得印章的分量比平时重,但尚未有暇顾及,蘸上印泥压下盖章,又匆匆出去了,晚上并没有回来,第二日也没有回来,直到第三日早晨,她风尘仆仆的从外头赶来,进门收了身上的磷火。
倒水喝了一杯,看到茶水忽然想起这里应该还有个人。
忙快步走到黄泉池去,但池子空空,蓝绿色池水倒映着光,清澈得一点儿鬼的气息也无。
她恍然想起上次盖章,印章的分量重了些,她喊一声:“狴犴!出来!”
印章发亮,从上头闪下一只小老虎状的神兽。
“我的人呢?”
“啊?什么人?鬼界又有人在睡梦中误入?”
“我鬼呢?”
“什么鬼?哪个鬼?是上个月来的俊哥儿,还是半个月前来的美男子?”
“我屋里的那个女孩儿呢?”
“她不是小蟊贼?!”
“谁敢上我这儿偷?”
狴犴尴尬的砸吧嘴,呵呵傻笑:“吃了。”
女人气愤抓起他的尾巴甩到房梁上,让它倒挂金钟:“吐出来。”
“吃,吃三天了,也不知道还剩什么……”
“吐出来。”
狴犴呕出来一颗头,说:“吐不出来了……”
女人从兵器架上抄起一个大铁锤,毫不客气的捶向它的肚皮,锤子远比它的肚皮要大得多。
狴犴肚子一受力,呕出一具沾着口水的身体来,身体已经有些腐烂了,但没臭味。
“下来。”女人命令道。
狴犴心虚的跳下来。
“带出去,拼上,把你的口水洗干净,完完整整的给我送来。”
狴犴将孔小焉的头叼过来,放到地上,它趴下来,一只爪子握头,一只爪子拉着身子,肩膀已经腐烂,露出骨头来,狴犴怕利爪勾到骨头,小心翼翼握住她的身体,两只爪子同时向中间用力,咔擦一声,头和身子拼上。狴犴又吐出一团灰色的气来,气沿着肩膀上的空洞向身体内散去。
孔小焉的睫毛动了动。
“有精神了!”
“还不快点。”
“嗯嗯嗯。”
狴犴变大身体,叼着孔小焉出去。孔小焉一醒来,就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向自己张开,“啊啊啊”大喊一声,昏死过去。
狴犴叼着孔小焉,说话吐字不清:“十一王,她昏过去了。”
她给孔小焉注入一道法力。孔小焉醒过来,想低头看地,却看到自己腐烂的肩膀。
“啊啊啊!”
孔小焉又昏死过去。
她扶额,叹气说道:“带去北晚的汤池里洗,钱记我账上。”
“欸。”狴犴转着身子出去了,头撞坏了门柱,墙也破了。
“狴犴!还要我说几次?出门记得变形!!!回来的时候把工匠也给我叫来!!!”
“欸。”
.
北晚是鬼界的洗浴堂,以温泉和疗养汤池出名,能补足因惊吓过度而丢失的阴气,还能修补身体。
狴犴常来,北晚侍生见怪不怪,问他这次是不是又是误判,他说不是,是她自己跑进肚子里的,侍生又问还是记在十一王的账上吗?狴犴说记他账上,侍生调侃了几句,便让女侍带着孔小焉去了。
孔小焉再醒来,看到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包间。旁边挂着一套她这辈子都不敢想的衣裳,面料和质地都是上乘,制式却是没见过的,倒是和救她的女人身上的相似。
外头人像是有感应似的,她一醒来,她们就端着毛巾,精油,食物,妆粉等用品涌进来,孔小焉受宠若惊,带头的一个女侍捧着毛巾过来,“小姐不必担心,交给我们就好。”说罢放下托盘,张开毛巾裹上她的肩,女侍手上使力将她往上提,孔小焉才知道这是让她起身的意思。
裴琰别过脸,不敢看,一番挣扎之后,又转脸过来,脸不红但心狂跳地看。
孔小焉顺着她引导起身,她迅速用毛巾裹住孔小焉的身子,另一个女侍立即过来笼住她的头发。
当毛巾包住她全身的时候,她感觉到毛巾上传来一股热,接下来,她便感觉头发上的重量减轻,一丝发丝从毛巾里跑出来,飘过来贴上她的脸,她才发现,头发已经干了!
这是仙术?
女侍为她将擦身的毛巾脱去,一套丝绸亵衣被呈到她面前,孔小焉浑身紧张地穿上了。女侍们的动作配合得流畅而自然,像是反复做过这样的事。
穿衣,上妆,梳发,其间孔小焉有些站不稳,女侍又喂她吃几口饭食。
一番收拾之后,孔小焉看镜子中的自己,容光焕发,竟被自己惊艳。
女侍说狴犴在外面等她,她出去,看到狴犴趴在地上打瞌睡,长而尖的耳朵甩开小虫。女侍送到这里就走了,孔小焉想起它的血盆大口,心有余悸。
狴犴没醒,孔小焉伸手去拍拍它的大爪,谁知它竟扬起大爪,就要对着孔小焉拍下去。
大爪在她头低停住,迅速向后退去。
“醒了?嗯—嗯—嗯,皮肉生长甚好。回去吧。”
狴犴起身,在她身边并行走,路上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