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凌朴很快把供词给写好了,还画了押。 为了防止他逃走,沐云姜先将他给捆了,堵住了嘴,然后将这供词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看,确定没有什么文字陷井,这才转身去给大姐姐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去取了一件斗蓬过来,给大姐姐披上。 “大姐姐,暂时你不能换衣裳,就这样,我们去告衙门,讨说法,你只管跟着小七我……外头还有一个大人物帮我们撑腰,今天,我必能让大姐姐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沐云初本就是一个柔弱之人,在这薛家又被人欺负怕了,现在只有点头的份了。 “好,现在我们必须再写一道状纸。我来拟内容,你来写……大姐姐,现在你还能写字吗?” “能。” “那我扶你过去。” 沐云姜将大姐姐扶到书案前,给磨好墨,由她念,大姐落笔,最后让大姐按下手印。 待准备工作做完,她将状纸折起藏好,温声道:“大姐姐,你稍等我片刻,我去去便来……” 从寝房走出来,沐云姜果见萧祁御还守在附近,而他的侍卫则在戒备。 她径直走到萧祁御面前,陪着笑,施施然行了一礼: “祁郎君,我姐姐中了迷药,现在走不动,能麻烦贵使抱她去衙门吗?那凌朴由我押送,不过,如果出去时遇上有人拦截,还请祁郎君帮忙拦一拦……” 大姐姐被下了药,怕难自行走出这院子。 她倒是可以背着大姐姐的,但,她不想在萧祁御面前表现得太厉害——既有现成的帮手在外头,她不用就太可惜了。 并且,她还擅自给他改了名字,称为“祁郎君”,主要是,她懒得向大姐姐解释他的身份。 萧祁御暗暗吸了一口气,有点郁闷——她在利用自己,他哪能不知。 “阿索,去帮个忙。” 他同意了。 “是。” “云姜先行谢过祁郎君……” 她福了福,另外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您长得太出众了,为了防止被他人看到您的长相,我这边寻了一个脸谱,烦您戴上,以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竟去取了一张狐狸脸谱过来。 见此情景,阿索的唇角那是狠狠地抽了几下:这世上,敢如此使唤他们三殿下的,撇开皇上不论,除这位小女子,概无他人了吧! 唉,世上怎么有如此胆大的小姑娘,但别说,这思虑,却是周全的。 萧祁御冷嗖嗖一睇,默默接过那面具戴上,心想,今日这戏都唱都到这里了,那就陪着你唱完吧…… 刚刚,他有听到她拟的状词,还别说,非常的犀利,故,他突然想看看她要怎样赢了这场官司。 “再次谢过祁郎君。侍卫大哥,这边请……” 她示意阿索跟上。 阿索便走进了那间被打得满地狼籍的寝房,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的少妇坐在桌案前。 这是沐云初第一次见到阿索,一身墨色劲装,五官冷峻,身姿高大,走向她时飒飒有风,她莫名有点紧张。 “小七,这不合适……” 她有听到小七刚刚在屋外说的话。 “大姐姐,你现在又走不动,我也背不动你,只能劳驾这位阿索侍卫了……” 阿索瞄了一眼面前这个包着披风,秀气的小脸上带伤的妙龄女子,内心其实是有点抵触的,因为他在女人身上吃过大亏,险些一命呜呼。 但主子已经下令,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得罪。” 他弯腰将僵在那里的沐云初抱起,同时闻到了来自她身上的酒气,以及淡淡的女子的芬芳。 这一刻,阿索的心,莫名急跳了两下。 沐云初则深深吸了一口气,小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襟…… 待出了门,她隐约看到走廊上站着一狐面男子,闲闲懒懒地靠在那里……风雨灯半明半灭,令那男子颀长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冷。 重生的沐云姜可体会不了这一对男女之间发生的奇妙变化,她过去把被绑得结实的凌朴拎了过来,赶着他走出了门。 一行数人,就这样大剌剌往偏门而去。 路上遇到了管家,扶着醉醺醺的薛山走进来,看到他们时就大叫了起来:“来人呐,进贼了……” 在看清他们居然把凌大人给劫持了,这些人越发惊乱了:“不好了,凌大人被绑架了……” 这一喊,把府中的府卫给惊动了,他们围了过来,想要救人。 沐云姜发现手上的凌大人变得很不安份,想逃蹿,被她给按住了,转头时,她招呼起萧祁御来: “祁郎君,这些追兵,就拜托你了。” 萧祁御落在最后面,心下暗暗叹气。 想他堂堂大凉三殿下,三军之统帅,今日居然给一个小女子当打手,真的是世界之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发生…… 可他却还是挺兴奋的,见那些人冲上来,直接就一拳一个,把人打飞,在确定他们已经安全之后,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扬场而去。 薛山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做梦也没想到,计划好的一切,竟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