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去了仆人院。 崇八正在和崇母在门前的树下吃饭,说话。 她想到崇母那看儿媳妇的眼神,心下就极度不舒服,没走过去,站得老远,叫了一声:“崇八,过来。” 崇八放下饭碗,走了过去,看向这个一直躲着自己的女杀手,老冷着一张脸,但在这个家里,她对其他人态度一直是很和气的,就独独与他不对付。 就因为他睡过她吗? 或是那天他做得不太好,给她留下心里阴影了? “素月姑娘,有什么事?” “饭吃好没?” “嗯。” “跟我走。” “做什么事?” “姑娘有令,让你跟着我办差……” 她转身就走。 崇八只得跟了上去。 “儿子啊,好好办差,好好听素月姑娘的话。素月姑娘可是个能干的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人家……” 崇母乐呵呵在交代,把声音拉得老高老高的。 素月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转头想训话,却不想身后的男人跟着太近,她竟直接撞到男人厚实的胸膛,鼻子都撞酸了。 于是,她捂着鼻子大叫:“谁让你跟得这么近的……” 崇八本想看看她的鼻子有没有被撞歪,到底是女人,武功再好,身子总归娇软的,但想到她这么凶,自己还是识趣点好,就往后退了两步,才道: “谁让你突然回头的?” “我……我是想提警你,麻烦让你母亲别乱说话……”她沉着俏生生的小脸:“要是再让我听到这种奇奇怪怪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唉,真的好凶。 崇八暗暗一叹。 待出了门,崇八追上去,与她并列走,问:“我们要去办什么差?” 素月虽不想与他说,但还是必须把差事交代明白的。 崇八看着,愣了半天,随即心下暗叹:我的娘呀,他这位新主子,心眼真是多,原来,他们被赶出沐将军府,全是她算计好的事啊…… 也是。 鬼才鬼才,想出的法子当然奇诡无比的。 * 午后,沐云姜去了一趟裁缝铺,和大姐姐、四姐姐一起,跟着嫡母赵氏,一起去逛逛,三哥哥保驾护航,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的。 前世,家人一个一个过世,沐云姜的世界里,除素月,唯一能让她心生温暖的就是欢欢那软软的叫唤声。 如今与这些家人一起出行,心头另有一番温暖。 大约是孤单太久,又遭遇了一场铭心刻骨的背叛,所以,她特别的喜欢这种时光。 二房的日子素来节俭,但此番,大姐姐和玉阁签了约,他们家还把大姐姐以往雕的物件全买了去,如今,大姐姐手上有钱了,想给所有人都制一身新衣。 被婆家拘束了多年的大姐姐,此番终于靠自己的本事,做了件能帮衬家里的事,自然是欢喜的。 站在裁缝铺门口,她看着嫡母和姐姐们有商有量的在讨论款式,心里是好生羡慕——她打小就没有任何有关生母的记忆。 唯一记得的是,父亲带着她回了天都,可之前经历过什么,那时她太小,完全没印象了。 前世,回天都后的她也曾问过父亲:“阿父,我的小娘长什么样?” 阿父只说:“文静,落落大方,五官和你一样,特别漂亮……” 她又问:“那我小娘是怎么死的?” 阿父说:“逃难病死的。葬在了边塞。回头有空带你去扫墓。” 但后来,爹地没了,她也无从知道自己的母亲葬在哪里,甚至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只知道阿父叫她:阿落。 正当走神,不经意边,她一个转头回眸,正好看到一辆马车从面车马道上经过。 风吹帘子,她看到了萧氏皇族的大郎君竟和罗郡坐在一起侃侃而谈,她的背上不觉一阵发凉,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前世,大凉皇帝的亲生儿子一个个都没了。 五皇子萧祁翎喜欢水利,他是在治水患时淹死在河里的,当时不过二十,那时五皇子的死因一直没能查明白。 六皇子萧祁彦是为了构陷太子,逃亡时从马上坠落,活活被马拖死,死时不过一十八岁。 七皇子萧祁渊带兵打仗,设计暗害萧祁御,却反遭叛军围困,被万箭穿心而死。死时不过一十九岁。 八皇子萧祁喆,是因为吃了西域的葡萄,中毒而死,那葡萄是其母妃亲自洗亲自剥,死时不过一十二岁。 四皇子,也就是太子,萧祁洲死时,二十四岁,他是污陷三皇子通敌叛国。 那时,三皇子萧祁御的军功越来越大,世人只知三皇子,而不知太子,太子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两股势力水火不相融。 最后,太子败北,皇后失踪,萧祁御也不知借助了什么力量,让大凉皇帝在最后关头,废太子,而另立储君。 亲生儿子一个个惨死,凉帝收养的那两个养子,世人称之为“萧大郎君”和“萧二郎君”,却一直稳稳立于朝场之上。 他们不站队,一直只是在向皇上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