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竹林,一间竹屋,贴满了红红的喜字,从来只穿玄衣的师父,今天竟穿了一件红袍,手上还执着一根红绫。 而红绫的另一头,牵在另一个女子手上。 七七远远看到这一幕,吃惊极了: 天呐,师父竟在忘忧界内和别的女人成婚——原来他虽没了情骨,其实内心还是有喜欢的人的。 师父还想和人家成亲。 这让七七心头酸死了,心下好奇啊,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神秘的力量,把七七拉向了那个新娘子,眼见得就要撞上了,她急忙闭上眼睛,等着被师父骂。 结果,竟没发生撞击。 非常神奇的事发生了。 她进.入了新娘子的身体…… 再睁开眼睛,她看到自己穿上了红嫁衣,头被盖着,手上执着红绫,而透过喜帕,她可以看到师父就在面前,用从所未有温柔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的头皮一下就麻了。 完了,她怎么变成新娘子了? 她心乱如麻地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成亲。昨日你已答应嫁给我,今天这是想反悔了吗?” 玄天语带紧张地问道。 不不不,能嫁给玄天,那是她心里朝思暮想的事。 七七立刻叫了起来:“不悔不悔,能嫁给师父,这是七七此生之幸。” “傻丫头,以后可不能再叫师父了。”他一脸正色地纠正她。 她立刻反问道:“那以后,我该叫你什么?玄天?” “既然成婚,自然得叫:夫君。” 哎呀,她忽觉得这是世上最最动听的称呼了:“那就快拜天地吧,我都等不及了……” 玄天不觉低低一笑,“你是姑娘家,矜持点!” “我才不要矜持。我只要快点成为你的妻子……” 她急得不得了,哪怕知道这只是一场梦,但她也想做一做这场美梦。 于是玄天牵着她,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星辰。” “夫妻送拜。” 师父如此念叨。 伴着“送入洞房”,她被牵扯着进了新房。 当她在喜床边上坐下,师父执喜秤挑起了她的喜帕,还冲她温温一笑,她看得惊呆了,师父从来没这么笑过,笑起来太温温如玉了。 一杯合卺酒递了过来,师父说:“喝了合卺酒,你我便是夫妻。” 七七望着那酒,觉是这一切好混乱,她是来叫师父回去的,不能陪着她在这里虚耗神力,但这画面,如此之美,她怎么舍得就此离开。 不自控制的,她接过合卺酒,面红耳热地和师父喝了交杯酒。 “七七,谢谢你救我,我与你,生死不相离。” 他柔柔地说着誓言。 听到这话,七七心里就有点慌,不知道他在忘忧界发生了什么,才会说,是她救了他。她只能干干地笑了笑。 就这时,他倾过了身,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而她只能瞪大眼,吃惊地看着,整个人已僵在那里。 “怎么了?” 他见她神情极不自然,立刻温温问了一句。 她结巴:“我们……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他低低一笑,把她推倒,压在身下,四眼相望着,他轻轻说道:“之前,你不是说要想知道洞房是怎么一回事吗?现在,我就来教你……” 罗衫落地。 云帐垂下。 她感觉自己沉在一片云里雾里,糊里糊涂就在他的热情当中给出了一切——后来,她意识到,这一切,可能根本不是梦。 在忘忧界内,她是真实的,而他也是真实的。 只不过,和她纠缠不清的是他的元神,但他的元神,其实就是他的分身。和他的金身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大约是,离体的元神,思想是不受禁锢的,而他的金身,受着神界的规则束缚。 一夜疯狂。 她终于明白什么是洞房? 可她却落跑了。 从忘忧界内出来时,她是面色潮红的,再看坐在床上的师父,她的面色更红——在床上,他竟可以那般热情…… 不知道他醒来,会有什么反应? 不行,她不能留在这里,好尴尬的。 想了想,她在房内点着了回魂香,悄悄回了房,解开自己的衣裳,再看手臂上的守宫砂——那是月下给她点的。 她说,女子为童女便有红色朱砂,一旦行了夫妻之礼,朱砂就会消失。 结果,竟不在了。 她的朱砂已消失。 所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现在已是他的人。 这让她喜欢,又让她害怕。 师父是神明,是不能娶妻的,而她是徒弟,只能一辈子孝敬师父,怎么可以想那些有的没有的。 以后,她要怎么和师父相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