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他,那个曾经让她心动不已,一心想靠近的人,没想到再次相见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明知道追捕她的人当中必定有他,她还是存在一丝幻想,必定会换成其他人,现下如何,她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怒,还是该失落……
“周安瑾呢,他怎么不来!”月娘拽来章秀才,把刀架在章秀才脖子上,掩饰心中的慌乱。
章秀才吓得哇哇叫,贴身丫鬟上来就用抹布堵住他的嘴,来人压根没理他。
“他自然是有事要做,倒是你,月娘,我这几日来到这青城,听说了不少你的‘好事’啊!”来人嘲讽笑道。
月娘一向知道他无情,没想到他居然无情,一来就奚落他。也对,当初永成候府就是因为他的算计,自己才沦落到青城这鬼地方,同时暗恨自己记不住教训,总是忍不住在他手里讨些苦吃,以前她居然还心甘如怡,现下只能苦笑加愤怒,道:“我这儿如今还有什么是刑部侍郎程大人要的?”
“也是,连账本我们都找到了!”来人,也就是刑部侍郎程永言轻描淡写道。
月娘对自家禁制还是很有信心的,可不相信这青城县内除了她还有其他人打得开的,便道:“账本?什么账本?我不知道。”
程永言见她装傻,好笑问道:“那王小姐在这里做什么?”又指了指围着的杀手:“这个架势?可不像是做什么好事!”
事关身家性命,月娘毫不含糊道:“这章秀才从我家偷了一本我很看重的诗集,我自然是要回来的,哪知他居然不肯归还,只能给他一个教训了!”
“哦?”程永言闲闲道:“这诗集上是不是写着王敬仁,十万两,陈停均,二十万两…”
“停!”
账本禁制居然被解开了?是谁?月娘假装冷静的瞳孔里怎么也掩藏不住惊慌。
月娘想到那驿丞不知道是无意遗忘的,还是被人收买了,让她错过那封信,导致错失账本,那很恨,十分恨!
她深深望了程永言一眼,闭了闭眼,下了个决定,再把刀更逼近章秀才,再差一点就会划破皮肤了。她对程永言道:“程大人来一趟青城,难不成是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染上血腥?难道不怕背上骂名吗!”
章秀才早就吓破了胆,颤颤地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忽然感觉有些凉,发现发亮的刀上多了些血迹,还在纳闷这血哪来的,忽然明白了,抖着双腿对程永言“啊啊啊”道。
如果他现下能说话,大概在喊:“大人,血,血流出来,大人救命!杀了这毒妇!”
让章秀才失望了,程永言仅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道“按你的说法,本官办案都可以不用办了,再说,这人可是你杀的,与本官何干。来人,将这一干人等捆起来,违抗者杀无赦!”
忽然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大人,且慢!”
另一边,安生知道了账本的来历,正想和锦娘说声让她不用担心,月娘很快不会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哪知锦娘家门口围了一堆人。
安生俩人拨开层层人群,同时在人群的东一言西一语中了解了始末,原来刚章秀才家进了很多人,带着兵器,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安生前后联系一想,觉得这很有可能是月娘发现账本不见了,来算账来了,她暗叫坏了,赶紧和小离赶去府衙,想让周安瑾来处理此事。
周安瑾听了她的猜测后,倒有些惊讶于她的敏锐,既然账本的事安生也插了一脚,那就是一条船上的,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是的。”
安生有些着急:“那锦娘他们怎么办?”
周安瑾反问:“什么怎么办?”
安生道:“您这是明知故问,那月娘现在就是亡命之徒,现在没了什么账本,还有什么可胁迫你们的,就只能拿章秀才那一家人性命撒气罢了。”
周安瑾没有说话,好像章秀才一家只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安生有些生气道:“暗地里也就罢了,明面上若章秀才一家因你们见死不救而丢了性命,你们如果堵住悠悠众口!”
周安瑾道:“照安媒婆所说,章秀才一家里暗地里因我们见死不救就可以丢了性命了?”
安生气笑了:“您不必曲解我的意思,再说您暗地里干了什么谁知道,谁能管得了呢!”
周安瑾又问:“安媒婆说吧,你想做什么?”
安生道出自己的打算:“我猜,月娘既然用章秀才一家性命胁迫你们,必定是用刀或剑,我可以用箭射落他们!”
看在她解了账本禁制的份上,周安瑾考虑了下,道:“可以,但本官只能为你争取到一炷香时间。”免得她说他草菅人命。
安生应下。
离开府衙的时候,小离问安生:“咱只有修真界的东西,修真界东西哪能对人用呀,不知道这次是被雷劈还是被火烧了,哎……”
小离这是被修真界术法人间使用规则给吓出心理阴影了吧,安生笑道:“你忘了咱去书生角摆摊那天买的箭啦?不够的话咱还可以向周县令借嘛!”
小离“哦哦哦”点头,隔了两旬,她都差不多忘了还有这么回事。
刑部侍郎程永言还以为周安瑾叫他出来做什么事呢,原来就这?他不以为意道:“抓捕犯人,总有顾及不周之处。”暗示章秀才一家不是很重要。
“大庭广众之下不顾无辜百姓,难道大人真的不要名声了吗?”周安瑾问道。
月娘用这句话来威胁他也就罢了,没想到这周县令也这么说,是何居心?程永言瞥了他一眼,凉凉道:“区区几人性命,哪及得上边关将士!你可别忘了,因这永成候,多少无辜将士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