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摸索后,季夏终于做成了一个似模似样的竹筏。
若叶叫来小白,将竹筏拖到水边,竹筏在岸上看起来还挺结实,岂料,下水之后,一个浪打过来,“啪嗒”一声响,捆着竹子的藤条跟商量好的一样,全部裂开了。
若叶露出狡黠的笑:“这竹筏中看不中用,看来要重做了呢!”
坚持不懈是季夏自幼养成的良好品德,接下来的时间,他每日砍竹,致力于打造一条经得起风浪的竹筏。
当然,除了砍竹子,在若叶的陪伴下,季夏的荒岛生活并不枯燥,若叶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她喜欢拉着他讲她的故事,喜欢给他介绍她的朋友,她还喜欢问问题,问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外面的食物好不好吃,外面的人是不是都长得跟季夏一样好看……
对,在季夏的教育下,她现在已经知道,两条腿会说话的,除了鹦鹉,其他的基本都叫“人”。
刚开始的时候,季夏想拿抹布塞住她的嘴,他不知道这姑娘的嘴是什么做的,可以一直说个不停。但好歹是寄人篱下,所以,他忍住了。说来也怪,后来,他不仅忍住了,有时候还会主动说起自己的事。季夏平日里生意繁忙,生意场上又多为虚言假意,他极少对人吐露真言,但他对着若叶,却总能毫无顾忌地说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夜晚的荒岛极黑,岛上的夜空却很亮。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看星星。
这日晚饭后,两人又来到大榕树下,靠着树干,并腿而坐,仰望星海。
夜风撩起榕树的藤条,轻轻拍打两人的肩头,似在和他们玩游戏一般,若叶捏着一条飘过来的藤条,她望着季夏俊美的侧脸,轻笑道:“季夏哥哥,谢谢你。”
季夏转过头,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星星般的光芒:“谢我?谢我什么?”
若叶晃了晃藤条:“谢谢你来到荒岛,成为我的朋友,还给我讲了很多外面的事情。”
她说到“外面”两个字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季夏却有些哭笑不得,想起那夜在水中的命悬一线,还真是有些后怕,但谁又说得清了,他最后被人救了,季夏看了眼若叶,或许这便是因祸得福?
他笑了笑:“你就不怕我是坏人?我跟你说的也都是谎话?”
若叶终于放开那条在她手中挣扎的藤条:“不怕,我看相很准的。”她突然凑近了些,盯着季夏的脸:“你的面相告诉我,你是个好人。”
季夏轻轻扬了扬眉毛:“哦?你还会看相?”
若叶似乎有些小骄傲,一拍大腿道:“对啊!正所谓‘相由心生’,季夏哥哥生得这般好看,内心自然也是极好的。”
季夏讪讪一笑,对于若叶这样“别出心裁”的夸赞,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夜空下,一颗流星划过,若叶靠在树上,低低叹了口气。
季夏与若叶并肩而靠,他有些意外:“你们姑娘家看到流星不是应该很开心地许愿吗?”
若叶仰着头,眼中是季夏从未见过的没落:“季夏哥哥,你有没有听说过?每有一颗流星划落,便会有一个生灵补上,世上也就会有一个生命消失。”
若叶所说的,季夏不是没有听说过,不过似若叶这般年纪的姑娘,看到流星通常都异常兴奋,迫不及待地许愿,像她这样子感叹人生的,季夏却是头一回见,而且,这小姑娘平日里活泼开朗,现下语气中却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他拍了拍若叶的腦袋:“我不过跟你说了几日外面的世界,你就学会了‘少年强说愁’的把戏,年纪轻轻的不许叹气!”
夜空下,又一颗流星划过,季夏竟直接用手蒙住了若叶双眼:“许愿吧!”
眼前是季夏为若叶遮挡住的黑暗,若叶睫毛微颤,乖乖闭上双眼。
季夏感受到手心之下若叶双眼合上的动作,嘴角弯成满意的弧度。
半晌,若叶轻声道:“好了。”
季夏拿开手,对上若叶清澈的眸子:“许了什么愿望?我今夜心情好,说不定可以帮你实现。”
梨涡在嘴边打了几个小圈圈,若叶眯了眯眼:“秘密!”
“好啊!还跟我卖关子!”季夏揉乱了若叶一头乌发,后者却只是嘿嘿笑着,眼中的没落消失不见。
有时候,季夏在想,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好像也挺好。
夜晚,总是能给人带来美好的幻想,而这些幻想,又总是在一觉醒来之后化为泡沫。当朝阳再次爬上枝头时,季夏扫了扫心中杂念,继续砍竹子。
在第十五次失败之后,季夏坐在海边,海浪似哭声般悲伤,难道真的要在荒岛了此一生了吗?
海平面似一张大网,张牙舞爪吞噬了所有的光,季夏坐在水边,目光落在海面上,随波翻涌。家里老头儿这会儿应该急的要吐血了吧,一想到老头儿抓狂的模样,季夏摇头无奈笑了笑。
季夏的这副模样,在不远处的若叶眼中,却充满着落寞与悲伤。若叶站在树后,自言自语道:“你们说,季夏哥哥是不是很伤心?”
身旁,屁儿红傻不拉几地点了点头。
若叶虽然不舍得季夏离开荒岛,但还是见不得其伤心,她的眸色一沉,挥了挥手,黑暗中,几对红色的眼睛显得极为恐怖,口中还发出粗狂的呼吸声。
“季夏哥哥!”她嗓音清脆。
季夏转身,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声音都变得有些激动:“若叶,这条船你从哪里得来?”
若叶身后,五只吊睛白虎拖着一艘大船正缓缓朝着季夏走来。
若叶嘿嘿一笑:“这是我娘亲送给我爹爹的定情信物,他们在新婚之夜坐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