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究竟是巧合之下的顺水推舟,还是蓄意做戏让他救人呢?
如今细细想来,当时那几个蛮子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儿。
就像,就像已经没了意识仅剩本能,只会利用一身蛮力横冲直撞,虽然给他带来一些麻烦,可比正常的蛮子来说,好对付许多。
“你想跟她定下婚约,装作被她蒙骗上钩,暗中查探?”赵丰岳拍拍他的肩,“你是王府长子,不必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轻易利用自己的亲事。”
阴谋算计什么的,肖翛然不感兴趣,因此,除了提醒一句三房的人好像也有点木愣愣的,对父子俩说的话,她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
直到席瑜席悦兄弟俩离开,她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做到心里有数,不去无意间帮倒忙就行。
次日一早,肖翛然在自己的院子里,迎来了梅若竹的到访。
怀胎近六月的梅若竹神情憔悴,从前只是偶尔看着有些压抑的女子,如今瞅着就让人想起深闺怨妇四个字。
“嫂子,我来找你说说话。”
“嗯,怀孕了久站腰疼,先坐下吧。”
“嫂子,你心悦王爷吗?”梅若竹刚坐下,就恍恍惚惚望着肖翛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肖翛然扬眉,“大概是心悦的吧。”
“若是王爷将来纳了侧妃或者妾室,你会如何?”
这个问题,以前好像也有人问过她,但她不记得了,但肖翛然会给出来的回答依旧只有那么几个。
“要么和离,随便他,想纳多少纳多少,与我何干?和离不了,我还不能无视他怎的?”
“可是,你,不是心悦王爷吗?”
听到这话,肖翛然眉头一皱,“我心悦他又怎么了?感情又不是必需品,况且,再多的感情,多来几件糟心事也就磨没了。”
对这个姑娘,她最初其实是想着,如果对方愿意离开渣男的话,她一定会利用王府权势,帮这姑娘和离,顺便从渣男手里抢一半财产过来的。
但是问的多了,确认就算把这姑娘拖出泥坑,只要渣男嚎两句对不住,这姑娘又能自己回到泥坑,她就歇了多管闲事的心思。
今日,既然人自己主动上门来了,肖翛然也不介意再最后一次努力劝一把。
然而,再次费了不少唇舌,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开导面前这姑娘许久,怀着期待问了一句“想不想跟那人和离,如果想,王府无论如何都会帮她”的肖翛然,还是失望了。
梅若竹垂眸不语,想了很久突然抬头看着肖翛然,问了一句,“可我那般心悦他,付出去的心,又如何收的回来?”
“……”算了,肖翛然耸耸肩,“祝你幸福。”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好友一说到恋爱脑,就一副想揍人的表情了。
以前她还吐槽好友来着,说渣男才应该胖揍一顿,而不是对受害者那般苛刻。
等她真正面对一个恋爱脑的时候,她才明白那种心里冒火想暴打渣男,却完全没有理由的憋屈感。
当有个人仿佛自己找上门来求救,你分明愿意救她,也想救她出泥潭的时候,这人却突然告诉你,她喜欢待在泥潭里。
那么,你还能怎么样?
肖翛然摊手,看了一眼梅若竹隆起一点的肚子,又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这孩子……可惜了。
这是最后一次尝试,以后,这姑娘再搁她面前一副受了很多委屈的样子,她就当个合格的情绪垃圾桶也就罢了。
她再多说半个字,她就是猪!
赵丰岳刚踏进主院,就听见这充满怨念的一声。
脚步顿了顿,走至拐角看到他那义妹,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他带回消息的时机,也算是刚刚好。
“前些日子朝廷传话,有不少地方官员被召去王城,传闻是学习一种更快的算账之法。”
肖翛然眼睛一亮,“是我教你们的那些?”
“嗯。”赵丰岳点点头,“教他们的,恰好是当朝元妃。”
还真是那家伙啊~~~确定了好友的身份,肖翛然下意识又问起当朝皇帝,“上次你说宫里只有一个妃子,现在呢?”
“依旧如此。”
得到答案,肖翛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起码不用担心那家伙还得跟人家玩一把宫心计什么的。
“你……若是想去见见那位元妃,年节时,就可入宫。”肖翛然从未在明面上提起自己的几个好友,但他却不能无视。
若有机会,还是得想法子让她亲眼见到自己的几个好友,知道好友确实日子过得不错,才安心吧。
“从这里到王城要多久?”
“约莫一个月。”
那么长的时间啊……
“到时候再看吧。”她很清楚自己也不是一个特别能吃苦的人,这个时代的路都不是很平整,就为了过个年,来来回回加起来两个月在路上,她觉得,她不可。
“你必须得一直待在这儿吗?”
前朝的话,或许是的,但如今嘛……
赵丰岳想了想,“只要席瑜能彻底在南疆站好脚跟,我就能回王城当个真正的闲散王爷。”
“真的?”
“真的。”
“那还是等你什么时候能当闲散王爷了,我再跟你一起去王城吧,这一次的年节,我就不去了。”
还是要赶紧解决那个叫啥潘丰岭的,然后她把军医教出来,他再把虎符交给长子,完事了拍拍屁股回王城过逍遥日子才最巴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