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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小女叫王灵鹃,住在明月阁,今年八岁,是在三岁的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此后连话都说不太周全了。
陆渭有礼地向王家主鞠了一礼,“医治小姐这事或许要些时辰,家主不若先回去吧。”
他说的委婉,但王家主一点即通,立即明白了或许是仙人要施法,凡人不能在旁,他颔首摸了把胡子,“那就麻烦仙长了。”
几人看着一胖一瘦的身影慢慢远去。
秦千朔先发出了疑问,“陆道友,你真的能解开离魂咒?”
陆渭笑了下,“在下不才,勉强可以。”
一上午下来,他们对他也了解几分,既然说勉强可以,那就是手到擒来了,对此也没再多问。
明月阁中的婢女都被王家主吩咐过,等他们进去后就守在了院外。院内风景秀美,假山流水小巧精致,鲜花绿草也种植地生机勃勃,看得出王家主对自己小女儿也是比较重视的。
几人在一面紧闭的屋门前停下。
王灵鹃年岁尚小,而且往往通感阴阳之人也是纯阴之体,是个难得的体质,所以鬼修会在她身上下离魂咒也不奇怪。
离魂咒下在凡人身上,会渐渐让其失去理智,丧失情感,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最后不管用这具身体练尸还是取出魂魄纵灵都是很歹毒的邪术。
王灵鹃毕竟心智有缺,于是先让鹤宁去与她接触。
他虽然年岁可以做王家小女儿爷爷的了,但是他容貌看上去倒是可以做她的哥哥,这就是他们挑中鹤宁独一无二的原因。
段仙桃拍拍鹤宁的肩膀,一副予之大任的口吻,似乎不是在叫他开门而是让他把这间屋子给拆了。
“鹤师弟,上,师姐相信你!”
鹤宁显然没做过这事,僵硬地敲门喊道:“鹃儿妹妹,我来找你玩。”
屋内没有反应,他转头局促地望向最开始提议他去的人。
段仙桃甩手让他再试,眉毛挑高,嘴巴无声地说着“再去,再敲。”
这模样,哪还有当初脾气娇俏的藏春峰峰主女儿的样子。
连谢涣之都好笑地低头闷咳了声。
鹤宁只有硬着头皮又上了,或许是他的锲而不舍打动了屋子内的人,门被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只黑黝黝的眼睛。
王灵鹃声音又细又小,“玩什么?”
鹤宁挠挠头,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廊沿下的一架秋千上,“我们一起荡秋千玩?”
明月阁中倒是的确有架秋千。还是王家主特地选址在屋檐下的,生怕空旷的地方小女儿爬上去之后危险。
身后几人目光期待,良久,那门缝渐渐拉开,她眼神纯真却又好像没什么焦点的模样,她指道,“就要你,那个哥哥,还有那两个姐姐陪我。”
她柔弱的指尖指的正是鹤宁、宋岐玉、容音和段仙桃这几人。
段仙桃愣了下,心中不禁感叹,不愧是阴阳眼,看人也是很准,他们这几人不说容貌拔尖,安全感那是妥妥的啊。
她上前一步,看向的是宋岐玉,“走吧,宋道友。”
后者笑了下,“好。”
剩下的三人没说什么,但显然也是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能看到他们的地方站着。
段仙桃他们便跟着小鹃儿走到了秋千旁。
外面仍有小雨,但屋檐下倒是打不进雨水。
王灵鹃身上穿的是锦衣绫罗,绣着活灵活现的鲤鱼,头发也梳成了两个髻在耳旁,看上去精致又乖巧。比起今早见到她时,简直是两个模样。
鹤宁站在她身后为她慢慢推着秋千,其余人就悄悄查探她身上的状况。
站在暗处的三人之中是陆渭先看出了王灵鹃眉心中暗藏的邪术,但是他却皱紧眉头,低声说道。
“这离魂咒上被做了手脚。”
秦千朔看他神色紧绷,问道:“什么手脚?”
陆渭解释,“寻常的离魂咒只要知晓此咒的术师解咒就行,而王灵鹃身上的,需要由下咒者亲自解开,若是由旁人解开了,她怕是会当场毙命。”
“是因为想到了会有人帮她解吗。”谢涣之说。
陆渭说:“不过这也表示了,那鬼修应该还在秋水村,只要这离魂咒还在,他就不会走。”
秦千朔摸着剑柄,“那难道我们要看着这小女孩一点点被剥夺生机,直到最后离魂咒术发作等到鬼修来,才能抓住他吗?”
陆渭摇摇头:“放心吧,不会的,我可以将这离魂咒也做个手脚,会像是提前咒发。”
秦千朔转头看他,“那你之前说的那么紧张?”
陆渭笑了下,“在下只是刚刚突然想起来会解的。”
秦千朔颇有些无语,这是除了段仙桃外第二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谢涣之倒是也笑了下,“陆道友真是博学。”
“还好了,”陆渭谦虚道:“我师兄比我厉害多了,他只是不愿意出风头罢了。我记得这离魂咒的解法好像也是师兄许多年前教过我的。”
秦千朔:“你的意思是,宋道友也会这些?”
“是啊,”陆渭说:“这世上或许没什么是我师兄做不到的了,曾经他还入我们琼玉宗的藏书楼三十年,三十年一步都未出过楼。”
“三十年?”谢涣之声音有些感慨,他是一日不练剑就会觉得天崩地裂,若是再让他与书籍秘法共度三十年,怕是早就疯了。
秦千朔也多看了几眼站在廊檐下的宋岐玉。
看不出他的实力,这说明他肯定是在自己的修为之上,不仅如此,他竟然还通晓许多秘术,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