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后要出国的,我们在一起的话可能最后也会分开。你还愿意吗?”
“出国?去哪?”
“去芬兰读研。大一的时候家里人就商量好的。”
也就是只有一年的时间相处。芬兰,很远呢。张南枫在脑海中回忆着芬兰在地球仪上的位置。
“要不长痛,要不短痛。短痛就是不谈这场恋爱,会难过一段时间,也会有遗憾。长痛就是我们交往了,等我要走的时候会难舍难分,可能会痛苦的比较久。”林北易细细说着,双眼一直盯着她的脸,缱绻徘徊。
他们的身体如此的近,张南枫轻轻将手碰到他。哪怕只有一年也不想放手呢。“长痛吧,哪怕没有未来至少曾经拥有。”张南枫并不抬头,目光平视到他的胸口,语气带着三分坚定。
下一瞬,林北易就弯腰吻住了她的嘴,迫使其仰起脸回应。因为已经尝过亲吻的滋味,这让林北易有些难以自持。
“如果你现在不搭理我了,我一定会疯掉的!”林北易松开她,分明深邃的轮廓上满目柔情。
张南枫微微一笑,牵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走到河道附近,累了,就近处石阶坐下。看垂柳迎风荡漾,看水波温柔散去。两个人肩挨着肩,即使不说什么,也不会觉得尴尬或无聊,反而内心安定温暖。这样就很好,这样就是张南枫想要的感觉。
林北易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半瘪着的烟盒,细长的手指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边,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她开口询问:“你不介意我抽烟吧?”
张南枫摇摇头,与其说介不介意,不如说没想过他会抽烟。只见林北易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便利店门口柜台上随处可见的一元打火机,火光闪烁,他熟练的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你平时抽的多吗?”张南枫漫不经心地问。
“有时多有时少,抽的多的时候两天一包,这玩意一旦抽过就会上瘾。”
“少抽点吧。”
“你不喜欢?”烟已燃过半,林北易顿了顿,掐灭了烟头。
“也不是。”张南枫不喜欢烟味,但是并不反感林北易抽烟,甚至觉得他夹着烟的手指很修长好看。
下午的时光过得特别快。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做,只是沿着河边堤岸走一走,然后坐下歇息说说话,待觉察时太阳已有下沉之势。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特别快。”林北易告诉她。
两人走回校门外,恋恋不舍的分别。
隔了几天,林北易又约见面。同样是在芜美校园,同样是吃一顿简餐然后一起闲逛。这次见面,林北易并未事先告知带来了一本书和一本画册。书是海子的诗选,画册是设计师福田繁雄的作品。
“我记得你中学时就喜欢海子。”他将书送出时说。
“现在也喜欢。谢谢。”张南枫立刻回想起这几日在聊天中,自己提过海子,也提过福田繁雄。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在情感熄灭时,没有什么物品是不能舍弃的,但是她唯独不会舍弃书。所以即使在十二年后,海子的诗选和福田繁雄的画册依然静静躺在她的书柜里,而书于她而言只是书,并非往事随风后仅剩的念想。
这天晚上呆在宿舍,张南枫心不在焉,明明想好今晚至少复习三章内容,半个小时后书也没翻过一页。
“干嘛呢?”阿神离开座椅,敲了敲正在走神的人的书桌。
看到阿神后,她拉回思绪,抬手举起书本晃了晃封面说:“外国美术史。”
阿神扑哧一笑,心想着:小样儿我都看了你好一会了,还不知道你在发呆嘛。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你可还是你,我们都在做海报,你做完了?”
“快收尾了,今天没灵感,换本书看看。”
“唉,大学三年了,怎么我还是要被一个海报难住!谁来救救我啊!”阿神走了几步,夸张地撑开双手,转动一圈僵硬的脖子,像武侠小说中失了势的高手一样仰头高呼。
宿舍的人见怪不怪,薛明珠和徐丽甚至连头都没抬,对着笔记本电脑像是入定了一般,一丝不苟继续作图。
“多看点书吧,孩子。”张南枫摇头轻笑。
“话说明年的毕业设计你们一点都不担心吗?你不担心吗,张南枫?”阿神身上总是有股特别自在的能力,无论面对什么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就算自说自话她也不会尴尬,最多释然地摆摆手,“好吧,那再见。”大该就是这幅满不在乎的态度吸引着周围的朋友靠近她喜欢她。
“不是还早嘛。不过呢,我有打算在今年暑假的时候去报个课外班,你要不要一起?”
“嗯?什么班?什么情况?”
“平面媒体班,就是培训学校有点远,在张东软件园那边,不想每天来回地铁的话他们那边也能安排住宿。我们上届有学姐去过,说还不错。学费有点贵,两个月八千多。”
“噢?的确有点贵。不过,学艺术的这个价格也正常,你还没报名吧?”
“没呢,六月份再报名。”
“那我周末回家问问。我妈要是同意的话我也报个名,咱们做个伴。”
刚对着阿神点头示意,书桌上的手机就响了。张南枫看一眼屏幕,抓起手机就快步走到阳台上接通电话,在电话那头未出声前她转身轻踹一脚,阖上了阳台门。
“喂,你在干嘛?”
“看书,你呢?”
“打了会游戏,然后想你了。”
“其实我也没看得进去。”在对方未回话之前,张南枫抢先说:“周五下午我去你们学校吧?我还没去过你们学校。”想起上次去了饶北校区误以为他在,倒是没敢这把丢人事给抖出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