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低低叠着各色纸张。有字的,没字的。他一张张翻看,但凡看到有“小楼哥哥,见字如面”开头的信纸,一律将薄纸抽了出来。
他把这一叠信纸都随意揉在一块儿,冷冷说了一句,“就是一堆垃圾。”
轻轻一抛,将信纸扔到了字纸篓。
“对了,明日晚上,我要带你去千歌坊。”
“大理寺少卿萧沐白也会去,我们各自带着自家的舞姬去取乐。”
“到时候我会给你一张易-容-面-具,你千万别让人认出来了。”
他随意说着,说到“舞姬”与“取乐”时,脸上露出一派无所谓的笑容,仿佛让她跳舞是天经地义的事。
沈澜看着字纸篓里被揉成一团的信纸,整个心都缩紧了,尚是难受,又突然听到他提这个,唬了一跳。
“为什么?”
“难道我私底下跳给你看还不够么?”
“你……你还要我……”
跳给你的狐朋狗友看?
彻彻底底当她是一个“以色侍人”的舞姬?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一脸震惊望着他。
他怎么说得出口?!
楼薄西却只是一脸不耐烦,随意拨弄着她的长发,将她的发簪一根一根拆下来,一边说,“我都答应人家了。再说了,都是他妹妹多嘴,说了我家藏舞姬的事。”
妹妹?
等等!
这位大理石少卿也姓萧?
所以这是上次那位远房表妹萧露笙的哥哥?
呕。
妹妹来羞辱她还不够,还要被他哥哥点评舞蹈,品头论足么?
沈澜再也忍不住,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跌到地上,啜泣说,“我……还是死了罢……”
“……你羞辱我,我都忍了。”
“……却还要别的男子来……”
羞辱我。
这三个字,吞咽在喉咙口,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