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弱,但骨子里倔强得很,轻易不肯低头。”
“来了我们侯府之后,嫌弃我们这儿不够好,就又走……呃,回天上去了。”
她只好这么半真半假说着。
要她夸沈澜,她可说不出口,只能挑些实话说。
但小孩子明显听下来,只听懂她娘是个“十分挑剔,嫌弃侯府”的心高气傲貌美女子,略略觉得有点失望。
天仙般的美貌又如何呢?还不是嫌弃他们。
因此。
小浣儿又扯着萧韵致的袖口问,“我娘不在了,我能不能再有一个温柔的娘亲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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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黄昏时分,天边流动墨染红云。
萧韵致一边抱着小浣儿,一边喊住要留接孩子的楼薄西,抬起下颌,问他,“小浣儿和我告状了,说她忍不了玉雕当娘,想再要一个真正的娘亲,却被你生生拒绝了。”
“可有此事?”
楼薄西头疼。
只能说,“……是。”
“你找玉雕当妻子,简直是整个侯府的笑话,我也不稀罕说你了。”
“可是。”
“现在小孩子忍不了了,就是想要一个活生生的娘亲照顾她,你为了自己所谓的‘一腔痴情’,却忍心让小孩子承受折磨,你好意思么?”
萧韵致似乎有了孙女做底牌,今日与他对峙时分外有底气,直勾勾盯着他,不许他逃避问题。
楼薄西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小女儿如此任性,告状都告到老一辈这里了。
“如今可不是我逼你娶妻了。”
“是你女儿亲口说的。”
“她可不稀罕什么玉雕娘亲。口不能言,脚不能抬,一座玲珑剔透的玉石雕刻得再美又有什么用呢?”
萧韵致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笃定笑容。
楼薄西一时哑口无言。
他咬着下唇,沉声说,“是我自私了。”
萧韵致听到这一句,正以为儿子终于要松口了,却听到他接着说。
“可是。”
“即使小孩子必须一生忍受这个谎言,也只能忍着。”
“她是沈澜的女儿,身上流着阿澜的血,我决不会容许让她喊别人为母亲。绝对不能。”
楼薄西说得掷地有声,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母亲,您别忘了。”
“当初逼走阿澜,您也是功臣之一。”
“所以下次小孩子再说这种话,您也该多劝劝才是,也算赎罪。”
他轻轻巧巧讽刺了一句,又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喊小孩子过来跟着。
萧韵致脸上一时红一时白,十分尴尬。
呵。
赎罪?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倒要她来赎罪了!
萧韵致越想越很,却在看到小浣儿抬眸疑惑望着她时,一下子哑然。
“呃?”
“爹爹刚才说啥?”
“娘亲嫌弃侯府,是因为奶奶您逼走她的么?”
小浣儿似乎很快抓住了重点,抬眸困惑问。
“这……”
萧韵致一下子尴尬了,却又记得楼薄西警告过她,不要在孩子面前随意发怒,只能勉强压抑下心中不快,耐着性子说,“没有没有。小浣儿你一定是听错了。”
“有一说一,你娘倒确是漂亮,整个盛京大概除了公主,再没有人如她一样貌美了。”
“你爹找不到能胜过你娘这样的……”
萧韵致耐着性子“违心”夸着沈澜,却被小孩子突兀打断。
“有!”
“我见过一个比祠堂中观音娘娘还好看,还温柔的女子。”
“要是她能当我的娘亲就好了……”
萧韵致皱眉。
“?”
原来小浣儿居然已经心中有了人选?
那她是不是要替小浣儿去牵线搭桥一下?若是尚未婚假的女子,好罢,就算是丧偶和离的也罢,只要那女子愿意,就能日日来照顾小孩子。
到时候。
小孩子一来二去喜欢着女子当她娘亲,楼薄西又拦不住,总不能把人绑走。
就算楼薄西抵死不娶,至少小孩子能多了陪伴。
至于日久生情,让楼薄西终于妥协,将来还能与这女子成婚生子,为侯府添丁就更是天大喜事了。
萧韵致忍不住笑了起来,抱起小浣儿,坐在她膝盖上,仔仔细细问,“来,同奶奶仔细说说,是什么模样的女子?在哪儿遇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