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着兴奋的光彩,“不多说了,我们开始吧。”
梁漱见师父态度坚决,不再多劝,点了点头。
简清羊立于中庭朗声道:“好徒儿,我这流水三剑,是在为师流落江湖虎落平阳之时,于山中飞瀑之下对激流练剑时所获灵感。如今你之境遇,或能体味为师当时心况一二。看着!”
他将苍梧斜架于身前,剑身从剑鞘中飞出,他人似一只振翅的黑鸦,逐剑而起,身姿洒脱,于空中握住了长剑,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简清羊看似毫无章法,只是兴之所致,于一招中又能化出无限可能,外人看来是恣意而为的舞剑,梁漱却能从师父的一招一式中拆解出杀招来,他握剑的右手下意识的随着师父的剑招迎战、格挡,甚至是寻找破绽。
“泻水置平地,各自东南西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作愁1?”简清羊一边出招,一边扬声吟哦,念到最后一个“愁”字,提剑掩面,似是有无限悲苦,却在下个瞬间,剑尖斜刺,向梁漱袭来。
梁漱似是早已料到师父的突袭,橫剑在胸,仰身后退,到后背已无限靠近地面时,简清羊一招使老,梁漱顺势挺身,勾住了师父的苍梧。
正是流水三招的第一招。
“好!”简清羊赞了一声,这徒儿颖悟力果然非凡,仿若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阵云和辞戈在院外,听见院内双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松涛阵阵中剑啸清越,十分悦耳,二人不由面露轻松,为梁漱终于恢复了元气高兴。
辞戈拱了拱阵云的手臂,低声问:“后日的事都安排好了么?”
阵云点头:“放心吧,消息都散出去了,这次主子势在必得。再说还有师父掠阵,不用担心。”
辞戈点点头,突然发现前方山道上有人骑着马过来。
他迎上前去,看清来人是桑龄的丫鬟清越。
清越认得辞戈,翻身下马,行了个礼,开口道:“慕将军好。”
辞戈略带讶异:“清越姑娘,是薛姑娘有什么事要交代么?”
清越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包,递给辞戈:“这是小姐让带给王爷的,她说王爷刚开始重新习惯用剑,腕上用力多,会容易疲累,让把这个交给他。”
她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对护腕。
辞戈心念一动,郑重道:“薛姑娘有心了,多谢。”
清越道:“小姐另有嘱咐,请慕将军不要告诉王爷这是她送的。”
辞戈一愣,还未来得及回答,阵云的脑袋从身后冒出来:“这又是为何?”
清越看到辞戈肩头冒出阵云一张陌生的脸,一副自来熟的态度,不禁皱眉道:“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阵云感觉这小丫头脾气泼辣,言笑晏晏:“我是辞戈的兄弟,王爷的暗卫,平常不怎么多在人前走动,姑娘可能没大见过,叫我阵云就好。”
清越撇撇嘴,马马虎虎点点头,不再看阵云,继续对辞戈道:“小姐交待的,请慕将军务必记得哦!”
阵云抿着嘴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道:“……姑娘近来可好?”
清越道:“小姐为了王爷这把剑,费了不少精神,少不得要静养一阵子了……”
辞戈心中叹息,恭敬拱手道:“还请转告薛姑娘,请他多保重!在下定然不负所托。辛苦清越姑娘跑这一趟了。”
清越看着辞戈正经严肃的眼神,也回礼道:“不辛苦,我还有事不多待了,慕将军也保重。”
说罢翻身上马,急急去了。
梁漱大步流星,腰悬长剑出了禅院,遥遥看见山道上清越的背影。
“那是谁?”
辞戈紧赶两步上前,脑中尚未想好知道如何作答,正张口结舌时一旁阵云救了急。
“主子,是府里的人,来送东西的。”
梁漱皱眉:“送什么?”
他刚与简清羊激烈对战,气息不匀,额头尚有细密的汗珠,冷峻的眉眼中有不好糊弄的锐利。
辞戈还在犯愣,阵云一把拿过他手上的布包,递到梁漱面前。
“喏,这个。辞戈交待人做的,看王爷练剑辛苦,戴着好保护手腕。”说着捅了捅一旁愣着的辞戈。
“……啊是!主子,刚刚才做好送到,本来趁您练剑时正好试试,结果没赶上!”
梁漱接过,怀疑地看了一眼辞戈,将布包打开。
包中是一对玄色的臂缚,边缘处用了小牛皮缝边,丝线绣着翻滚的云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真似流云一般,制作者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让你费心了。”梁漱抚过臂缚上的绣纹,抬眼看着辞戈,语气古怪。
“啊哈哈!主子这说的哪里话!照顾您是属下分内之事!”辞戈挺了挺胸,扯开嘴角,笑得幅度过大,僵得面上的肌肉都在微颤,一旁的阵云看着他拙劣的演技心中忍不住叹气。
然而梁漱却似没看见辞戈那一脸假笑,将臂缚揣进怀中,翻身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