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思云想了想,不好意思让他再走一趟,跟他一起去了。
他们原本所处的地方,是北园正门与一号墓园中间的小树林,因为北园是开放式的园林,墓地只算是其中的一部分,外人只要经过保安同意都可以进入。
沿着树林走,回到北园的正门,左侧古色古香的建筑,就是管理墓园工作的地方。
一路上男人的话都很少,径直走向里面,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拿出药,她这才意识到,“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对。”
他一副学识渊博的文人样子,以为是什么学者研究员,想不到是这的墓地管理员,怪可惜的。不过黄思云把这些放在心里,没说出口。
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环顾四周,被一排排柜子占据,柜里面摆的正是骨灰盒,被玻璃门挡着。但不夸张地说,样式之多,可以用琳琅满目形容,甚至有些盒子真的像是工艺品,做得好看又精致。
让人不禁想,人死后烧成骨灰,买一个昂贵的小盒子,究竟是告慰死者,还是安慰生者?
看了眼墙壁上挂钟的时间,现已晚上八点半,整个北园静悄悄的,不说点话好似有些太寂静了。
“这里上班就你一个人?”
“目前是,这里工作不忙,但遇到办葬礼的时候人会多。”
黄思云走向前台,拿起前台上的业务表,不同寻常的是,这表是手写字体,字迹纵逸俊秀,刚柔相济,负责人后写着,一个小小的“齐”,应该就是他。
表上的服务项目,包括石碑刻字,火葬,葬礼仪式等等很多项服务,葬礼一条龙,把所有事后的内容包圆了,家属门可以只管哭,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但其中最让她好奇的,还是其中的那一项祭奠服务,看后面跟着的价格,还挺高昂的。
“这有人会买吗,感觉根本就不值。”
男人笑,“你比想象的多。”
她还是小瞧了有钱人,钱应该是他们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来一下。”男人打断她,将棉棒递出。
伤口需要扭着手肘看,黄思云抹的很不方便,险些拿不稳让棉签掉在地上。
男人见状,“我来帮你吧。”
别人上手,清理伤口的灰尘,速度一下子就快了很多。男人下手十分轻柔,比起先前她没轻没重,疼得龇牙咧嘴,现在好了许多。
握棉签的双手清癯消瘦,手背上突出的筋脉隐隐跳动,
“谢谢你。”
“你的伤也是我造成的。”这是他应该做的。
男人又拿来创口贴,贴之前征求她的意见,她同意后才帮她贴上,“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
“好。”
今晚,不知是第几次,黄思云感慨这个男人的风度,这大概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文质彬彬,亲和有度。
外加,他是一位英俊的男人,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时候不早,黄思云也要回去了。她与男人告别,一般商店里响起的“下次光临”,在这并不适用,他们仅微笑一下后告别。
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微笑未收下,走到门口几步,忽地停住,回身问,“如果下次碰到,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齐礼就好。”
果然和本人一样,彬彬有礼。
从北园回到宿舍,黄思云推开宿舍门,专注于手机里的新闻低着头,没注意从屋里飞扑过来的林雨迟,差点拿不稳把手机扔出去。
其余室友不在,宿舍里只有她一人,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担心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一开口,便是林雨迟炮语连珠般的询问。她真的非常操心,生活上凡事都要管一管,总时常给黄思云一种妈妈般的感觉,甚至她的亲妈都没她知道的多。
黄思云在外面走了一长段路,出了点汗,在被她一抱,身上黏巴巴地很不舒服。
挣开她的怀抱,她走到空调底下吹凉,之后才慢悠悠地回复:“没什么事啊,我这都回来了。”
“所以呢,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呀。”林雨迟抓着她回避的一点不放,手撑着脸,笑得暧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站在一线吃瓜。
黄思云想起树林里点水般的吻,脸颊粉扑扑的。
林雨迟一眼看穿她害羞地状态,兴奋地跳起来,“我就知道有情况,赶紧跟我说说。”
“知道了,知道了。”黄思云被晃得不行,放弃抵抗,等到要开口的时候,话又卡在喉咙口里说不出来。
毕竟她第一次,开心喜悦的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扭扭捏捏,酝酿了好半晌,最后飞速地说出几个字,“他亲了我。”
说完脸颊绯红,埋着头,害羞极了。
林雨迟的尖叫声穿破她的耳膜,这高兴劲儿,就跟被亲的是她似地,兴奋地脸涨红,“我就说吧,他肯定喜欢你。”
“可他都不认识我,还问我叫什么。”
她顿了一下,但很快想通,“所以叫一见钟情嘛,你长得又不差,他看几眼喜欢上了也很正常。”林雨迟搬来把椅子,做好聊长线的准备,继续深挖,“他有说在一起之类的吗?”
黄思云摇了摇头。
林雨迟满是笑容的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抓住她的手,“这不行,你们一定要正式地说一次。”
“为什么,我觉得顺其自然就行,如果他喜欢我,自然就会一起。”
林雨迟摆了摆手,强调,“不行,不正式说一次。如果他就是玩一玩呢,那之后问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