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掌门毫不买账,他呷口茶,缓缓说道:“你清楚的,他们完全不一样。”
江清酒不明白师傅的意思,却隐约感觉不对劲。
“我对虞欢和对你是一样的,你是我亲传弟子,学的是启门,可我从未让你接触内门的营生,虞欢也是如此。”掌门说完,看向江清酒等着他的回答。
明明是看着自己,江清酒却觉得是透过自己看其他人。
“我知自己天资愚钝,师傅本没想让我掌管内务。”江清酒没想到师傅毫不隐瞒的同他讲起内门生意。
可他实在不清楚师傅口中的生意是什么,其实随便找个内门弟子一问便知,但他从不去探口风,他希望师傅能亲口告诉他。
一等便是八年,依然没有等到。
“没有的事,你是我亲传弟子,以后将会是第十九代掌门,旁人羡慕不来的,怎可轻易说自己天资愚钝?”掌门不愿听徒弟自谦,语气难免重了些。
江清酒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往下说。
“若是师兄还在,若是有其他比我更听话更优秀的弟子,我……”不得不说旁人羡慕不来直接触到他的逆鳞,可他还未说完,直接被掌门打断。
“如今你是逍遥门的大师兄,莫要再提什么师兄,惹得旁人笑话。”掌门强压怒火,却依然听得出心中不快。
风扬是他最看好的弟子,一直当作下任掌门培养,没想到只是赔个人情去扬琴音出任务当场尸骨无存。
简单的任务而已,让他痛失爱徒,这笔帐他定会讨回来。
“是徒儿失言,请师傅责罚,若是师傅不忍,徒儿自去领罚。”江清酒拱手抱拳行礼,紧接着后撤几步准备离开。
他不是稚嫩孩童,就算前几年少不更事,近几年也成长不少,之前还能骗骗自己,现在则是没法自欺欺人。
师兄向来聪慧,是师傅最喜爱的弟子,内门外门的事情全部交由师兄处理,分身乏术时师傅才会想起他,美其名曰叫他为人处事。
他逐渐习惯辅佐师兄。
如今想来,自己不过是师兄的垫脚石罢了。
再待下去于事无补,师兄待他好,可此时同师傅缅怀师兄显然并不合适,索性先离开。
掌门瞧出他的心思,在他离开之时将他叫住。
“什么错不错的,眼下是我们师徒之间的闲话而已,不必较真。”掌门放下茶盏,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给虞欢安排去处了吗?”
这话他问了两次,江清酒必须回答。
眼见话题又绕回虞欢,躲在后面的郑阳屏息静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江清酒同样紧张,不得不答话:“内门弟子的去处都是他们自己决定,徒儿并未插手。”
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不是一般的门内弟子,自然得你来安排,好让白无涯和霜菱安息。”掌门当然明白自家徒弟的心思,索性大手一挥,让人退下了。
毕竟旁边偷听的小贼已经听到重点,识趣的应该会断了心思。
于是江清酒想说的话又咽回去,行礼告退。
趁着江清酒行礼的时候,郑阳走出养安殿,他一路小跑,走到了训练场。
什么意思?虞欢不是虞欢?她是白无涯和霜菱的女儿?不会这么巧合吧!
他之前确实得到过情报说这对侠侣死前曾经拼死护住自家孩儿,可他没想到离他这么近。
那可是游侠白无涯和圣女霜菱,他们的女儿和自己简直是云泥之别。
难怪虞欢之前并不清楚扬琴音和门内的勾当,难怪她轻功极佳,难怪她直接是内门弟子。
此前的种种他居然毫不怀疑,自己真是活该。
郑阳心里思绪万千,拿着训练场的稻草人出气。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是她早就知道是故意和他做朋友,暗地里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哪怕是在训练场,他也没法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甚至涌上恨意,把去找江清酒还有跟他们会合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
俞封尘运气不错,江清酒刚出内院便被他瞧见。
可他结结巴巴的没说几字急得直跳脚,只能发信号让虞欢或者郑阳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