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并不是扁承德该关心的事情,他连忙给洛轻铭传了信。
他知道应青芜仅是陛下的玩物,但玩物的生死去留他无权干涉。
洛轻铭只回了句半刻钟后相见。
此时洛轻铭正对着折子犯愁,扁承德送的信恰好给他松缓的机会,于是他加快处理奏章,给自己空出时辰。
应青芜同样火急火燎,一路上飞也似地赶路。
若不是她不熟悉路,步子会更快,如今她走着走着还要看药童的情况。
不过她确实多想,药童会轻功,再加上熟悉地图,倒是不需要她担心。
她开始沉下心记路,可心里总是不静,总想着流冰怎么会受伤。
想着想着就到了流冰的居所。
看起来像个富丽堂皇的宅子,应青芜此时才发现流冰确实富有。
她轻手轻脚走进去,因为不熟悉还有些打墙,像无头苍蝇似的。
“谁!”许是受伤的缘故,流冰没有认出应青芜。
应青芜有些恼怒,正准备开口嘲讽时,流冰嬉皮笑脸的声音传来。
“是青木阁下啊!可是想我了?”流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与平时无异,实际上伤口疼的厉害。
寒刃确实放水,洛轻铭也确实生气,于是给他多加了几鞭,导致他现在还没办法下榻,如今只能趴着,真是丢死人了。
“听说你受伤,来看看你,不过倒是白来。”应青芜听流冰贱兮兮的声音就忍不住还口,她循着声源找到流冰的位置,坐在他旁边。
“别,青木阁下余尊降贵怎么能白来呢!我请你吃饭。”流冰想抬手,哪怕是碰碰她的发丝也好,觉得不妥最终没有动手。
应青芜白了她一眼,想着黑灯瞎火的流冰也看不见。
她又不差流冰这顿饭,她不和伤者计较。
“你怎么不点蜡烛?”应青芜起身去找蜡烛,她虽然不喜大亮,但不至于一片漆黑。
可流冰喜欢黑暗,无人来时他干脆暗着,如今怕应青芜看见自己的伤口更得如此。
“别点了,这样就好。”流冰赶紧阻止应青芜,伸手时伤口被扯到,疼的他倒吸口冷气。
他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应青芜没有听见,自顾自地去找蜡烛。
她能理解流冰有自尊心,他不愿自揭伤疤,可那又如何,他们都见过对方的狼狈,彼此不需要假装体面,至少她这么想。
“流冰队长还怕人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她没给流冰阻止的机会,借着火折子的光芒找到烛台,点燃上面的蜡烛。
烛火随风摆动,一开始仅有一盏,而后星星点点的亮起,整个屋子被光亮笼罩。
流冰忘记回嘴,他沉浸在光亮中,好似这是应青芜给他带来的光。
谢字还未说出口便听到应青芜的揶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不是。”
“那青木阁下可给我什么礼?没有金镯子我可不依。”流冰轻哼一声,听着像是打趣,只有他自己明白伤口疼得很。
此时应青芜转身到流冰身旁,她才看到后背伤的伤。
流冰趴在榻上,脊背满是伤痕,上臂也被殃及。
许是刚才扯到伤口,上面泛着水光,可绕是如此,流冰硬是一声不吭。
应青芜总归有些心疼,嘴上不依不饶。
“伤成这样还惦记镯子,你要镯子干嘛?娶媳妇啊?”她起身多拿了两个烛台回来,打开药瓶替流冰擦药。
她看出些门道,这伤绝对不简单,看着不像是外人所伤。
“是啊!娶个地宫的娘子,地鼠夫妻,听着是不是很厉害?”流冰说完看向应青芜,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看到应青芜脸上和脖颈处的伤痕,视线往下发现她的手也有伤口。
似是发现流冰神情有异,应青芜笑着说他目光短浅,打断他后面的话。
“谁……谁让我为主子卖命呢!这辈子是出不去了。”流冰话锋一转,看向应青芜的眼神依然热切。
“你一身功夫会被困在这里?”应青芜觉得流冰自愿呆在这里,同时想查查是谁针对流冰,自己能帮则帮。
流冰扭头不语,沉默片刻才回答:“主子允你有功夫你才算有功夫。”
他极力克制才没说出后半句,毕竟不想让应青芜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