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陈设让她确定自己在摘月宫,她会以为自己在天牢。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夫君如此厌弃,夫君真的再不想见她了?
想到此处她心如刀割,比她被关在摘月宫还难受。
她分不清黑夜白昼,也分不清时辰,如今蜡烛已经用完,她好似处在混沌中。
这是夫君给她的惩罚吗?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只杀该杀的人也错了?
应青芜不敢想是洛轻铭不爱她,只能骗自己再忍忍便好。
可她的身体不愿给她机会,身上的伤口愈合,可到了该去药池的日子,身上的皮肉没得到汤药的浸泡,逐渐干裂化脓,散发恶臭的气味。
应青芜反应过来,原来到日子了。
之前为了不影响任务,她从来都是服用药丸,如今她手里已经没有缓解症状的药丸。
她身上难受,不及心里的十分之一。
“这不是知道日子了。”应青芜嘲讽的笑着,原来自己已经被关了快一个月,还真是要感谢这具身体,现在能让她知道年历。
此时应青芜身上刀割一般的疼,约莫着过了两个时辰,绿莹使劲将门板拆了几块,然后拎着食盒走进来。
看到自家主子的瞬间,她的眼泪落下来。
她以为主子最多会瘦些,完全没想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她屏住呼吸走上前问应青芜疼不疼。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应青芜难以睁眼,她抬手挡住光亮,刺目的光也让她看清自己满是脓包的胳膊。
真难看!她心里想着,同时告诫绿莹莫要往前。
绿莹摇摇头说自己不怕,不过并未贴近应青芜,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拿出筷子递给应青芜。
应青芜鼻子一酸,她发现食盒里的菜都是她爱吃的,绿莹如今只是个浣衣女,哪里有银子,她犹豫着最后没有下筷子。
若是她下口,绿莹还怎么吃,她把盘子往绿莹旁边推了推。
“可是不合主子胃口?”绿莹下意识要认罚,她觉得主子还有机会,总会复位将她接回去,因此对应青芜依然如此。
应青芜摇摇头,说她很喜欢,只是想和绿莹一同享用。
绿莹先是推拒,见应青芜执意如此也不扭捏,直接拿过筷子用起来,喂应青芜吃饱后自己再吃剩下的。
应青芜没有说话,她心里更是复杂。
从绿莹口中得知又过了七日,想着即是如此,洛轻铭定不会放她,干脆也不执着了。
绿莹倒是宽慰主子还有机会,过早放弃并不明智。
可惜她还得回浣衣局,急匆匆的回去了。
不过她没白来,至少给应青芜带了蜡烛,让应青芜能看清楚。
而且绿莹另有计划,等到了晚上她跪在宫道旁,等洛轻铭来时陈情。
什么求陛下救救我家娘娘,我家娘娘无辜,快丢了小命之类的话尽数往外说,生怕陛下不吩咐御医去瞧瞧。
洛轻铭微眯着眼,一方面觉得绿莹说的是时候,这会确实不能让应青芜死了,另一方面觉得她们暗中勾结,小小宫女来陈情真是不得了。
“你说的可是实话?”他坐在轿辇上,连个眼神都没给绿莹。
在他看来不过是个蠢笨的宫女被教唆,成不了大事。
绿莹哪里看出洛轻铭的心思,她以为洛轻铭考验她,当即承诺如有半句虚言定不得好死。
这话洛轻铭听过太多,哪里在意宫女的死活,当即将人交给孙德荣。
“谢陛下宽厚。”绿莹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以为洛轻铭心疼主子,心怀感激的跪下。
洛轻铭乘着轿辇头也没回,走出很远之后孙德荣才让绿莹起身。
“你糊涂啊!为了这么个失势的主子。”孙德荣给小全子使眼色,剩下的事情他不想明说。
小全子领会,带着绿莹往启文殿去。
此时的启文殿比死城还寂静,绿莹没走几步就感觉寒气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