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辞怎么也没有想到,命运会再次把紫沁送到他身边。
当被抓的紫沁和安凤被带到顾正辞面前时,三人都惊呆了。
顾正辞扶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紫沁和安凤被押在他脚下。他几乎不敢看紫沁,此时男装的她一如当年的子钦,只是此时她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让他即使对她心存怨恨,也败下阵来。
顾正辞手下许多人都是认得紫沁的,他们刚抓到紫沁和安凤时,没有第一时间杀掉他们,也是因为认出了紫沁。但紫沁打伤了他们一些士兵,他们才下狠手将两人擒获。这时安凤突然开口自报是安国公之子,他们便赶紧来报告给顾将军。
此时紫沁和顾正辞不知谁更尴尬,但顾正辞还是先开口了,他没有理睬紫沁,而是面向安凤,居高临下问:“安二公子,你不在鄂州好好呆着,来这战乱之地作甚?”
安凤抬头瞧了他一眼,道:“自是为安府办事。只是不料碰上了顾将军的人。”
“你认得我?”顾正辞没想到安凤竟然认得他。二人虽年龄相仿,幼时也都是王公子弟,但安家一直据守鄂州,顾家则在临安和襄阳之间走动,即使知道对方的名讳,也几乎未曾打过照面。
安凤只是冷笑一声。
顾正辞转眼变了脸色,此时安凤是他的阶下囚,却表现得毫无惧色,也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再加上想到紫沁嫁给了他,顾正辞恨不得当即就处死他。
只见寒光一闪,顾正辞的剑已出鞘,稳稳悬在安凤的颈边:“安公子如此不识相,是不想要命了吗?”
“不要!”紫沁终于开口了,她一下子挣开两边的人,跪在顾正辞脚下,颤抖着抓住他的衣摆。
顾正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如刀绞。原来。。。她真的如此在意安凤。
“留着他,还有用。”紫沁抬起头,央求地看着顾正辞,“安国公,对你有用。”
这句话一说出口,安凤和顾正辞皆是一愣,安凤先反应过来,怒道:“你干嘛?你是叫他要挟我爹吗?”
“难道你想死吗?”紫沁毫不势弱,怒吼回去,“况且,你爹和金国合作,对他不是更有利吗?”
安凤怔住,的确,安国公想造反割据,若是拉拢郭将军不行,还可以再行一步,拉拢金军。可是,唇亡齿寒,若是安国公与金军合作,宋国若被灭,安国公作为宋人,便是宋国人的耻辱,是大罪人。
于是他冷笑道:“你以为我和我爹会像这个卖国贼一样吗?”他指着顾正辞,“叛国求荣,认贼作父!我们是宋国人,绝不会和金国合作!”
说罢,他闭上眼,已是一副要赴死的模样。但这其实是一招险棋,他知道紫沁的为人,一定会被他这番话说服。
没想到的是,不仅紫沁,顾正辞也沉默了,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作为宋国人为金效力,这是何等的耻辱。只是,宋国,他也没有容身之处啊。
紫沁明白顾正辞背后的心酸,她拉了拉他的衣裳,道:“安公子书读多了,有些迂腐。顾将军,求你了,别杀他。”顾正辞之前尚且理智,可若是真的被激怒,很可能会发疯杀了安凤。
顾正辞终于低头望向紫沁,刚才,即使她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她并未完全偏向安凤,她心里,似乎是有他的。
于是他向四周一动不敢动的手下们吩咐,“将他们随军押着,看好了别让他们跑掉。”
“是。”
安凤和紫沁被束住手脚,眼看顾正辞离去,紫沁这才正色问安凤:
“你怎么认得他的?”
安凤沉吟片刻,道:“是从他看你的眼神,和你看他的眼神。”
“。。。。。。”
“你知道我们的事。”紫沁瞬间便明白了,她有些无言,原来安凤什么都知道,他肯定知道自己两次被掳,都是顾正辞干的。
安凤悄悄埋在她耳边道:“到处都有我爹的耳目,不仅是宋国,金国也有。”
紫沁愣了片刻,内心自嘲地想,是啊,安国公何等人物,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不知顾正辞的军队中,是否有安国公的内应?
顾正辞似乎无暇再顾及他们,这之后他们便再也没见到过顾正辞,但却被一直押着随军前进。
夜里,顾正辞带着最后一个分队,以最快的速度潜行向东,很快便来到了扬州城外的营地。而此时,耶律何对扬州城的围困也已经拉开了序幕。顾正辞军队的到来,像一把利剑,以出其不意之势,将扬州城后方的防卫拉开了一个口子。
三日鏖战,金军大捷,扬州城彻底沦陷。
这场仗打得太过容易,耶律何的军队几乎没有什么伤亡。于是,耶律何将扬州城后续事务交给顾正辞,自己带了两万人,风尘仆仆的前往西域去抗击西羌国去了。
安凤和紫沁已经在金军中呆了好几日,安凤不会武功,却被严加看管,紫沁倒是被放得很松,但安凤在此,她便不能走,只有把安凤好好地带回鄂州,母亲才能安然。
这日,突然有人来找紫沁,将她带到了顾正辞那里。紫沁本还在忐忑,顾正辞却将她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面全是她外公家的人。
“我们正在对扬州城重新整治,怕士兵们没轻没重唐突了他们,便将他们请来了。”开门前,顾正辞小声对她说。
上次攻占襄阳城时,他亲眼见到耶律何如何派兵对襄阳城劫掠了三日,死了不少百姓,这次,他接手扬州城战后事宜,除了布置士兵驻守外,他对百姓们采用了怀柔政策,只要按规定交税、登记,不惹乱子,就不会伤害。但仍然不能避免一些执行时较为暴力的情况,为了保护紫沁的亲人,顾正辞便提前将他们接到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