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期的声音越说越小,“如果你能慢点走就好了……”
他把礼物袋挪了过来,强扯笑意:“妈,做这条裙子可没少让我受罪,有一段时间我都快穷的饭都吃不起了,你一定要拆开好好看看这条裙子,然后来我梦里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对了妈。”许期抽了抽鼻子,又拿起照片继续说:“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曾经许期认为自己对沈乐只是因为那件礼服产生了滤镜和好感,可那时的他却不明白,单一的好感为什么会驱使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前往长庆,只为见到沈乐。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在自己还不明白爱情含义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了沈乐。
“妈,这种情感,真的很难隐藏,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察觉到我的心思。”
许期在墓园里跪了很久,给无声的对方说了很多很多话。他小时候很喜欢看科学类的书籍,最爱说的话就是“相信科学”,可是自从妈妈离开后,他却想相信一次玄学,相信妈妈的灵魂犹在,她会听见自己的喜悦和难过。
层层乌云把灰白的天空遮盖得严丝合缝,隆隆雷声在云层中翻涌,这对许期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前几天他刚坏了一把伞,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许期告别了母亲,依依不舍地离开墓园,刚走到公交站台下面,瓢泼大雨顷刻落下,在柏油路上砸出接二连三的水花。
狂风呼啸而过,带着豆大的雨滴朝着四面八方乱砸,许期才刚在站台下面站了一分钟,脸上已经被冷雨砸了数十下。
他掏出手机准备在打车软件上叫个车,没想到的是前面居然有八十个人在排队。
许期倒抽一口冷气,不过看了一会儿手机,他前半身的衣服基本上都被雨水浸透了,砭骨的风儿一吹,那叫一个透心凉。
许期扯上兜帽,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肩膀,他想了片刻,最后还是拨通了陈林的电话。
手机里的骚气DJ音乐足足响了一分钟,陈林才接通了电话,扯着嗓子喊道:“喂,许老板有何贵干呀?”
电话那边很吵,听声音像是在酒吧里,许期被冷风吹得声音发颤:“你喝酒了吗?”
“刚过来,准备喝呢。”
“别喝了,我在常青墓园,过来接一下我。”
“啊?”陈林得意洋洋地笑道:“叫爸爸。”
许期翻了个白眼:“我在公交站台快冻死了,快来。”
说完,许期就挂了电话,索性蹲在站台的小角落里,他双手揣在口袋里缩成一团,看上去像一只无处可去的流浪动物,身上的湿衣服更显狼狈。
许期向来不喜欢雨天,空气潮湿,天雾蒙蒙的,就连人的心情也会跟着变得阴郁。
许期抽了几口冷气,看着马路上开着前照灯,激起水花,“滋啦”而过的车辆,一股浓烈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那是三年前的初春,许正澜和妈妈头一次因为出轨的事情在家里吵了一架,据妈妈说,是她在商场里连续几次撞见了许正澜和李丽雪,所以在那天回家后,才亲自质问了许正澜。
许正澜矢口否认,还说妈妈无理取闹,要把她扔出去。
许正澜没有把妈妈扔出去,但妈妈自己收拾行李离开了,许期现在居住的房子,就是妈妈当年住过的地方。
妈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谁也不见,即使是见到许期也很冷淡,她看上去十分冷静,可每每都把许期往房子外面推,疯了一样不让许期靠近自己,到后来,妈妈直接换了锁,也不让许期进来了。
那也是一个阴雨天,被抛弃的感觉在许期心中滋生,他没有回学校上课,而是买了最快的机票飞到了长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突然很想见沈乐。
许期绕着长庆市转了一整圈,去了所有沈乐可能会在的地方,最后,却在长庆市第一医院门前的公交站台里找到了沈乐。
二三月份的长庆市已经开始回温,沈乐穿着一件灰色夹棉外套,头上戴着连衣帽,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上半只眼睛,她面色苍白,下巴削尖,起皮的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憔悴。
视线往下,沈乐半只手缩在衣袖里,手指上指甲微长,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修剪了,瘦长的手指中间挂着从医院里拿出来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药。
“呀!好像下雨了!”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等在站台边的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有人撑开了伞,有人把手挡在头顶。
沈乐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一滴雨水落在她额头上,沈乐才迟钝地抬起手,擦去额头上的水渍。
一声惊雷从云层中炸裂而出,人群中一阵喧哗,雨在一瞬间大了起来。
许期看见沈乐被人踩了几脚,她连连退了几步,雨势越来越大,她看上去没有带伞,像只茫然失措的兔子一样,削薄的后背几乎贴在了广告栏上。
许期连忙从包里把伞抽了出来,急忙跑到沈乐跟前,把伞塞进沈乐手里,又在沈乐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转身跑开了。
许期在不经意间轻笑,那时候的自己,连话都不敢跟沈乐说。
半个小时后,晃眼的车灯从迅速逼近,刹车声一响,滚圆厚实的车轮激起一浪雨水,洒了许期一身。
许期盯着眼前炫彩夺目的荧光粉跑车迅速起身,接着又看见车窗被摇下,陈林揉着自己的一团蓝毛朝许期吹了个口哨:“儿子,上车!”
许期冻得直抽气,身上又因为陈林那糟糕的刹车技术湿了一大片,他连打了几个喷嚏,骂道:“陈林你的轮胎上长了铲子吗!”
陈林捧腹大笑,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