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拍不到脸,咱们也不是非要她,这么不守时的人下次别找了。”
“我也觉得,换人吧。别耽误了进程,下午还有别的要拍呢。”
“行。”
“我也觉得可以。”
众人一拍即合,商定换人。
“陈哥,你没意见吧?”毕竟是搭档,还得象征性地问下主人公的意见。
反正是工作,只要不影响工作,对方是谁于他而言都没什么区别。陈牧阳摇头:“随便。”
但一连找了几个女助理大伙儿都止不住地摇头,摄影棚内一时唉声叹气不断:“不行啊哥,这些都不合适,咱们做好的衣服她们都穿不上,衣服都是定做的,这时候也不能改了。”
“那要不咱下次再拍吧?”有人小声提议。
“那怎么行?咱们准备工作废了不少力,这工作量不小,下次再来那不是折腾人吗?光是把那个大玻璃缸搬进来组装起来就废了不少力,更别说一桶一桶的往里提水了。而且下次还有别的要拍呢……怎么能说改时间就改时间?”
好说歹说,他们是如何都不肯改时间再准备一次了。
“话说是咱公司伙食太好了吗?咋就没一个纤细点的妹妹啊……”
说起瘦…
众人目光忽然一齐落在了宁月微身上。
宁月微心里一咯噔,躲至陈牧阳身后。
见众人目光追寻,她连忙摆手:“我可是摄影师。”
虽说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摄影师,拍了那么多照片,但基本没人知道她有镜头恐惧。一上镜她是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怕帮不上忙不说到时还得耽误大家。
哪想制片根本不管那么多,他看着她就像是狼看到了羊,眼睛发亮:“如果说女模特,咱们是真没有,但摄影师,还是找的出来的。”
“所以,姐,模特咱是真找不到了,江湖救急,求求了!”
“为了咱陈哥,你也一定得上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看一眼同样期盼地看着她的陈牧阳,宁月微这才无奈应下。
…
被化妆师摁着在脸上捣鼓了半天,最后换上了薄纱纱的白色抹胸长裙。
纯属就是赶鸭子上架。
宁月微不自在地捏了捏手心,深呼一口气。
“别紧张,就当成一场扮演游戏。”陈牧阳安慰她。
“嗯……”宁月微欲言又止。
大伙儿临时去隔壁组拉了个摄影师过来,趁着她化妆的时间,制片给他临时补了个课。
她回来时那边还在和摄影师交代工作,宁月微在一旁练习了一会儿屏气。免得等会儿刚下水又要立马浮上来,很耽误时间。
等到正式拍摄,助理给她身上绑好安全绳。
“你别紧张,放心,不会拍到你的脸的,就相当于一个背景板,你也是做这一行的,应该明白。”
“明白。”
“你等会儿憋不住了就立马给我们打手势,我们会第一时间将你拉上来。别紧张。”
“好。”
玻璃缸里灌满了水,水下的摄影师已经佩戴好氧气罐就位了。
宁月微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镜头前的不适,做足了心理建设。
忽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鼓作气背卧进水中。
怕影响镜头中的美感,她不敢有所挣扎,放松身体任由自己下坠。
顷刻之间,快门声不断响起。
没多久,空气被剥夺,难耐的窒息感朝她袭来,外界声音忽然变得遥远。
世界在急剧下沉,她仿佛触摸到了黑色边缘。
人在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总会想起很多往事。
孤独、悲伤一齐涌上心头,灵魂没入寂静。
脑海里走马观花地浮现起以前的一切。
难言的悲伤包裹着她。
言语刻薄的奶奶;一次又一次踏上长途汽车背井离乡的父母;远送而来的遗体;病床上形容枯槁的外婆………
她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命运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甚至都没力气抬手作出求救的手势。
如坠入深海,心脏被珊瑚刺穿,穷途末路,没有人会救她……
奶奶说的对,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在她窒息绝望之时,突然看到了一束亮眼的光,那束光朝她拼命而来,然后变成了他的模样。
她弓起身子,颤抖地张起手臂,是一个渴求救赎的姿势。
眼前渐渐清明。
陈牧阳猛地扎进水中,朝她伸手。
视线之中,他奋力下沉,抓住她,拥入她。
刹那间,他带来的光填满了试图以深色藏匿她的海。
下一瞬,大片空气渡了进来。
-
腰上一紧,宁月微还没反应过来就和陈牧阳一起被人拉了上去。
好不容易接触到新鲜空气,她大口呼吸时被口水呛了下,一阵猛咳,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她从进去到出来不过五分钟,她却感觉走过了一生。
无人知晓,有那么一刻,她是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
“没事儿吧。”陈牧阳顺着她的后背。
宁月微摇头,脸上湿漉漉的。
“擦擦吧。”他从助理手中接过大块毛巾将她裹住。
“谢谢。”她看着他,湿发的映衬之下,眼睛显得明亮又涣散。
摄影师这时过来拍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