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你乱编排什么?随便张口侮辱西陵氏?”
“就是,桑扶雪,你要点脸,被这不要脸的狐媚子勾搭了就直说,还牵扯旁人下水!”
姜蛮倒是没想到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真敢说。
她只看见桑扶雪微微勾了下小指,嗓门最大的那个弟子就已痛苦捂着嘴,鲜血顺着指缝源源不断流出。
地上……是他被割下来的舌头。
姜蛮眉头下意识向上挑。
小野种可真敢。
“桑扶雪,你!”
同门弟子气怒不堪,却不敢真的动手,只能手忙脚乱地翻找止血药。
西陵序对于旁人要找死,根本无动于衷。
回想起那日姜蛮拼命向他求救,他置之不理,冷言冷语的态度,今日姜蛮对他的冷漠倒也说得通了。
“那日确实不知是你。”
西陵序难得开口,很难将那日的奴隶和对面的女子联系在一起,“等除掉王门村的邪物,回宗门之后,我们便解除婚约吧。”
他斟酌道:“届时,你愿意和谁在一起,要与谁为伍,都是你的自由。只是,你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要承担后果,谁都无法庇佑你。”
姜蛮以前讨厌西陵序,现在看来依然讨厌。
原身以前并不喜欢任何人,攀附于他们,只为自保,不得不做戏,世人却信以为真。
她勾唇:“求之不得。”
西陵序闻言,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没再多问。
桌上的关山剑,却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轻鸣,像在疑惑,又似试探。
西陵序眉头蹙起,抬手按住剑鞘,很快,剑身不再动弹,恢复平静。
“姜璃妹妹还是懂事一点为好,不然,总惹爹娘担心,我怕他们哪一日会被不孝女活活气死。”
姜缨意在提醒她不要太过分,不然等回了宗族,自己有的是把柄拿捏她。
姜蛮岂会听不出她的威胁,回想起原身记忆里所受的侮辱和委屈,心中的怒火烧起又被一寸寸压下。
“造谣仅凭一张嘴,你们想如何,灵力微弱的我又能怎么样?”
氏族归顺,大势所趋,她不怪。她只恨宗族不够齐心,而她能力有限。
从低处往高处走,少不得算计,是人之常情。
算算旁人便罢了,但欺辱同宗族,踩着亲人的命往上爬,她绝不能忍受。
她绝不承认,这是她百年后姜氏的后辈,姜家的风骨。
姜蛮:“只是,凡尘千载,处处是轮回,劫难落到谁头上,看老天,怎么渡劫,看人。话总归不要说得太绝对。”
换做以前,姜璃会忍气吞声,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博同情,背地里使尽手段,总得逮着机会咬回一口。
姜蛮佩服这一点,她是半点都不想忍,能咬一口是一口。
而西陵序则是再次看她一眼,似是没想到能从她嘴里蹦出这些话。
桑扶雪言归正传:“你们此行,是为王门村而来,可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你想干什么?”姜缨质问。
桑扶雪讽刺:“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我不敢除妖邪,现在我打算和你们一起,你们又疑这疑那,这就是你们正派所谓的,居心叵测?”
不是他们怀疑,而是他动不动就取人性命,谁敢和他一道?
而且,妖邪除妖邪,听起来不是很荒诞?
“王门村去了很多修士,无一生还,没有一个传出消息,其他宗门也在赶来的路上,不知这个妖物什么来历。”西陵序不怕和他同行。
他分析:“有宗门长老试着召回弟子精魂,但时至今日,未能召回任何一个魂魄,所以,这个妖邪可能是以精魂为食,或者可以困住魂魄。”
但世间妖邪千奇百怪,能食魂者,不计其数,难以确定。
“王门村数月前便开始大雾缭绕,旁人无法从外窥见分毫,你们进去的修士数量不少,再怎么也得溅出些水花,但如此风平浪静,也有可能是你们的修士灵力被封住了。”
桑扶雪肩头的小蛇悄悄爬出来:“我倒是有几分猜测,若真是我想的那位,那也算可怜了。”
没人知道他嘴里的可怜是可怜谁。
谁敢被他可怜。
姜缨看见他肩头的赤蛇,心下顿时明白了什么,眼里不禁划过一丝嫌恶。
那日她下药时,随便找的一间空房,当时走得匆忙,看见房里有一只小蛇,无暇多想。
没想到她陷害的人,居然是桑扶雪。
“小奴隶,你是要跟我这个妖邪走,还是跟你未婚夫走?”桑扶雪起身,故意问。
西陵序也偏头看过来。
姜蛮暗暗捏紧拳头,他在自己身上下了毒,哪里给过她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