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剩余一天，方茴和殷显坐在公园长椅上。女孩的长发被一根黛色发带绑住，露出秀丽的侧颜。殷显勾着方茴的手，神色放松。
方茴头靠在殷显肩上，摆弄着手里的相机。
“方茴，考试放轻松，不要多想。坚定心中所想，就一定可以实现。”
“我会好好考试，不辜负自己的努力。”方茴抬起相机，画面映射出两人，“这次，我希望你能按下快门。”
殷显揉了揉方茴的头，“咔嚓”一声，相机留下了那一刻的悸动。湛蓝的天空下，唯有殷显手腕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手绳最为夺目和耀眼。
方茴，殷显喜欢你，虽然没有名为长久的誓言，但现在，他也希望那能成为现实，能让他和如初春来到般柔韧温和的女孩走下去。
方茴印象中清冷执拗的少年那样想，低头向红绳许愿。
——
考场寂静，偶尔只有试卷轻轻翻过的声音。
考完不能对题，殷显走出考场寻找方茴。
“有没有不舒服，或者感觉紧张？”殷显打开保温杯倒了一点点热水递给方茴。
方茴摇摇头，“你最近管着我的饮食和穿着，我都没机会出意外。”
殷显捏捏她的脸：“身体第一，考试第二。”
方茴性格开朗许多，竟也会捏了下殷显的脸：“你也是。”
——
随着最后一门的收卷，方茴松了口气，收拾好文具，踏出考场。
赵烨考完激动不已，和陈寻逗趣。
方茴寻声走过来：“我没找见殷显，他去哪了？”
赵烨突然跳起来：“我靠，那丫贼变态，最后一门别人才翻卷，我就看见他走出考场了，那气势……”
方茴点点头：“我就知道他会发挥好。”
陈寻面容复杂：“方茴，我是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和班里人欺负你，你会选择我吗？”
方茴果断摇头：“不会。陈寻，我或许不知道重来一遍我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但没有如果，我喜欢的是殷显。”
陈寻苦涩一笑：“祝你们幸福。”
一旁的赵烨缓解尴尬，拍了拍陈寻肩膀：“哎呀，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方茴，你去找殷显吧。”
方茴：“嗯。”
——
殷显做完试卷后检查了几遍，直接交卷。他心里有底，尽量不发出声音打扰其他同学考试，交了卷在小卖部拿了一盒水果糖，就在校门口不出去，等众人考完试。
校门外的家长和老师见第一个走出来的小伙就坐在门口发呆，都询问是谁的孩子和学生。
这到底是考好还是没考好啊？
殷显听见有人喊他，抬头看去，方茴迎着阳光跑来，抱住他。
“我可以的。”
殷显温柔说着：“我知道。”
“还有，辛苦了。”
随后剥开一颗糖塞进方茴嘴里，起身拍了拍裤子，两人在拥挤的人潮中穿梭。因为紧握的手，没有走散。
——
聚会上，乔燃拿着摄影机拍着，周围人高举酒杯看向他。
殷显没喝酒喝着水，被赵烨加其他人的起哄喝了三杯才被放过。
方茴坐在他旁边，清楚地目睹他脸变红的全过程，左眼的红痣愈加明显。
侯老师站起来说了些话：“首先，我祝大家高考结束！脱离苦海！迈向新生活！”
每个班主任真的发自内心地爱着班里的学生。
所有人站起来干杯。
殷显有点醉了，靠着方茴不说话。同学们见他酒量不行，就去灌别人了。
方茴揉了揉殷显的头发：“有点长了，是不是改剪了？”
殷显迷迷糊糊地点头，头偏着不让酒气熏着方茴。
何莎见陈寻敬酒去了，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提着酒瓶走近方茴。
“方茴，咱俩得喝一个吧？”
方茴高兴没有拒绝，殷显也没阻拦，不碍着方茴，离开她的肩膀，侧撑着下巴盯着她和何莎。
方茴和何莎碰杯，何莎一口干了。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我怕今天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方茴疑惑：“怎么了？什么事啊？”
何莎有些醉了：“其实我一直喜欢陈寻，特别喜欢……可是，可是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因为他心里没我，没有任何人，只有你。”
她擦了下眼泪，继续说：“所以我老欺负你，捉弄你，其实是羡慕你，羡慕他能喜欢你。”
殷显听得真真切切，逐渐冷下脸。接下来那句，让他清醒了大半。
“黑板上那句，方茴喜欢陈寻，不是我写的。那天我亲眼看见他在教室，用左手写的。”
方茴愣住了：“你是说，那是陈寻写的？”
何莎哭着点头：“他怕你不和他好，就写上了那句。”
殷显冷笑一声，方茴那段时间承受的所有恶意，都是因为他在黑板上的那句话，他有什么资格喜欢方茴？
见方茴站起身，殷显也跟着。
走廊里，方茴哭了。
殷显只是抱住她，拍着她的背。
“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不是因为喜欢陈寻，而是因为这句话，她能记住班里所有的同学那些戏谑掺杂着不屑的眼神。
方茴抬起头，殷显用纸巾给她擦着眼泪。
方茴拨开殷显的手，垫脚想去吻殷显，却只吻到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