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惊蛰现在正在怀疑人生。
对于一个顺风顺水过了18年的女孩,她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现在正坐在一张床单洗的发白并且硬邦邦的床上,屋子里的墙壁有些脱落,外面的大风刮的窗户吱嘎作响……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最可怕的是,她无法解释本该在宿舍里舒舒服服睡懒觉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猛的一下子缓过来,戴惊蛰呼地一下跳下床,有些慌乱地跑向房门。
脑海里一大堆鬼片情景一起涌来,戴惊蛰强装镇定地打开门,下一秒就吓得大声尖叫——门口有个长得像胖头鱼一样的棕红卷发女人。
“哦上帝,你大喊大叫的是撞鬼了吗戴维尔小姐!”胖头鱼女士(暂且这么叫她)被她吓了一跳,粗声粗气地吼道。
戴惊蛰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听着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鸟语(其实是英语),用自己那凑活事儿的英语听力愣是把这段鸟语在脑袋里转了好几圈才堪堪听懂。
“女士……”戴惊蛰颤颤巍巍地刚说出来一个词,就被胖头鱼打断了。
“你叫我什么??女士?”她瞪着那绿豆大的小眼睛,口音浓重地大喊大叫。
“额……我是说……啊不,我是想问,这里是哪?”戴惊蛰小心翼翼地说了几句,抬眼却看到胖头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上帝啊,戴维尔小姐,你是烧坏脑子了吗?!这还能是哪!”
“你叫我什么?”戴惊蛰被这接二连三的戴维尔小姐弄得有些蒙。
“看来你是真的烧傻了。”胖头鱼邹着眉头抓了抓她那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我说戴维尔,你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你在开玩笑对吗。”
戴惊蛰晕晕乎乎地也抓了下头发,却突然顿住。
下一秒,她“嘭”的一声关上门,不管外面胖头鱼女士的吱哇乱叫,慌慌张张地跑到梳妆台上(其实只是个破木头桌子),拿起上面的镜子。
“我艹!”国粹脱口而出,戴惊蛰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这么震惊过。有些模糊的镜面上,是一张十分惊恐但漂亮的脸——有些乱但很顺的金色长发披散着,发尾有些微卷,紫色的眼睛瞪得很大,脸颊上有些雀斑,肤色是欧洲人特有的白,又因为刚才折腾的泛着红。
“戴维尔!”胖头鱼气呼呼地推开门,“你到底在搞什么!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吗!”
戴惊蛰被喊得一哆嗦,“啪”地把镜子扣在桌子上。
在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后,回过身,笑的不带一丝感情:“对不起……女士。”紧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气。
“上帝啊,你准是烧傻了!‘女士’?我是希特顿!罗梅琳·希特顿!!!你的院长!”胖头鱼(或许应该叫希特顿院长)脸气的通红,喊完又低声咒骂着,但戴惊蛰没有听懂。
“对不起,我是说,真的很抱歉,西普顿……额……院长。”
“是希特顿!”希特顿院长气的直跺脚,她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有病的人。
“哦!希特顿!非常抱歉!”戴惊蛰连连往后退,生怕下一秒暴怒的胖头鱼就会上来拧掉她的脑袋。
希特顿院长气呼呼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棕红色头发,小小的眼睛冒着火,她正使劲儿地深呼吸,嘴里不知在叨咕什么。
屋子里的钟嘎达嘎达的响着,就在戴惊蛰以为希特顿不会再说话时,她突然开口了。
“我说,戴维尔小姐,你最好已经过了那个傻劲儿了,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事!”她顿了顿,“非常重要!”希特顿院长说完又有些恼火,小声嘀咕:“真不知道那个先生为什么指名要你,一个傻乎乎的、烧坏了脑子的病秧子。”
戴惊蛰撇撇嘴,装作礼貌地问:“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是说!有人要领养你 !那先生指名要领养你!”
“额……”戴惊蛰一时无话,主要是,刚不明不白的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就要被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什么的给领养,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应该感到荣幸!毕竟你除了长得还算能看,什么都干不了!一个病秧子!”希特顿院长的小眼睛扫过戴惊蛰的脸,眼神十分的不友好,“现在赶快跟我走,不要让人家等太久!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
戴惊蛰没说什么,乖乖地跟上,心里默默祈祷着最好赶紧穿回去。
戴惊蛰跟着希特顿院长一起走上了顶楼,并亲眼看着刚才还对着自己大喊大叫的女人一边不安地揉着头发(这使她棕红色的卷发更乱了),一边推开了院长室的门,那张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
“先生,让您久等了,您应该知道,戴维尔小姐总是生病,她刚才还有些糊涂。”希特顿边说边把戴惊蛰拽到前面。
戴惊蛰看到了一张苍白的,削尖的脸、一头油光水滑的金黄色头发和一双紧紧注视着自己的灰色的眼睛。
“艾丽斯·戴维尔?”他说话了,语气让人有些不舒服。
戴惊蛰迟疑地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那男人眯着眼睛,手指摩挲着尖尖的下巴,“院长,我想我们,可以正式签领养合同了。”
“那您之前说的……”希特顿院长紧张地开口。
“当然算数,我会给孤儿院捐款——十分可观的金额,就像之前我们说好的。”男人假笑着,神情有些讥讽。
但希特顿此时已经被金钱冲昏了,正傻乐着,并没有看到。
“戴维尔!”她突然大喊一声。
“诶!啊不……我是说,我在呢院长。”戴惊蛰看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但她发誓她之前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