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玉闻言大惊,立刻抬头向张四望去,脱口而出:“你就是阿铎?!”
张四只愣了一瞬,便大步上前,一脚踩在赵麻子的肚子上,凶神恶煞道:“你还敢作恶?!”
他那只脚虽踏在赵麻子的身上,却还没十分用力。以他的一身力气,若是重重踩下去,恐怕能把赵麻子的肠子踩烂。
赵麻子吓得浑身发颤,瘫在地上连连拱手:“不敢了不敢了!不知道阿铎爷爷您在这儿,否则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来!”
萧红玉好不容易缓过呼吸来。虽然脖子一圈生疼,但看他这副怂样,不禁心中大快,奚落道:“我当你赵麻子好厉害呢!原来也只敢欺负我和旺儿这样体弱的!”
阿铎诧异地瞧她一眼,脚下加了几分力气,狠狠道:“你又去欺压旺儿了?!”
赵麻子肚子又疼,又是害怕,当着萧红玉又不好说瞎话,只好避重就轻分辩道:“哎哟哎哟,阿铎爷爷您轻点。我没敢把他怎么样,不过是手头紧,想跟他借几个钱花。姓萧的一插手,钱也没借着。旺儿好着呢!您脚下留情,脚下留情!”
萧红玉见他两只手虽空着,却不敢打阿铎,也不敢挣扎,就任阿铎这么踩着,满口讨饶,便知他必是早就被阿铎打服帖了的。她心下顿时踏实了不少,但还没什么力气,只好扶着地向后靠墙坐起,说:“你倒说得轻巧。你们可是好几个大男人一起围殴旺儿!要不是被我看见,旺儿早就小命不保了!”
赵麻子连忙摆手,怂兮兮地望着阿铎道:“没有没有,就是借点钱花,借点钱花。”
阿铎听得明白,又素知赵麻子为人,冷冰冰地说:“因此你怀恨在心,刚才要杀他?”
赵麻子自知无可辩驳,只好挣起上半身,然后用脑袋侧面“砰砰”撞地以示求饶:“阿铎爷爷,我错了!我不该欺负旺儿!也不该要杀萧宏昱!是我不知死活!我以后绝不敢了!您大人大量,饶我一条生路!”
阿铎冷眼看他撞了一会儿地,才道:“算你运气!若在外面,这遭我必要了你的命!如今在军营,这条命且在你这儿暂放一放!”
赵麻子闻言欣喜,满口道谢起来。
阿铎却又道:“却也没那么便宜,让你一点教训不吃。上次你犯在我手里,我只扭断了你一只手。”说到这儿,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分别抓住赵麻子的双臂,狠狠向外一扭,便听“喀”“喀”两声,赵麻子顿时惨叫出声!
阿铎收了手,两手互相拍了拍,一直踩在赵麻子肚子上的脚往下一跺,然后提脚往腰侧一踹:“滚吧!”
赵麻子脸上又是青又是紫,口鼻之处都是血,肚子剧痛,双手又被扭断,身体又瘫软,一时间哪里爬得起来。
阿铎弯下腰,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表情和语气狠戾之极:“要是胆敢告状,你死在战场上便罢,但凡出了军营,我势必要你的命!”
赵麻子哆哆嗦嗦地挣起上身,两边肩膀一扭一扭,艰难无比地坐起来。每扭一下,便牵扯得双手剧痛,倒吸冷气。又好半天,才勉强站起来,两股战战,如丧家之犬般,弓着背走了出去。
阿铎这才回过头来,神色稍缓,看着萧红玉,问:“是你救了旺儿?”
萧红玉早已看呆。她虽然早知道张四是个惹不起的狠人,却哪能想到,原来张四就是旺儿口中亲热无比,却又令赵麻子万分忌惮的阿铎。更想不到,阿铎收拾赵麻子的手段,竟如此狠辣,令人胆寒。怪道赵麻子那样凶恶的一个地痞,在他面前却只有求饶的份儿。
此刻听他问起旺儿,萧红玉这才回过神来,道:“啊……是啊。”
阿铎走到她面前坐下,语气和缓了许多,道:“你脖子不要紧吧?”
萧红玉的脖子已经紫了一圈,还有些肿。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触手一片疼痛。还不止是脖子外表的疼痛,就连脖子里边的骨肉气管,也疼痛无比。
她勉强牵动嘴角,拉起个笑容,发自肺腑地说:“刚才真是多谢你。救命之恩,定当报答。”
阿铎却不在乎地摆摆手,说:“你救了旺儿,我救你,是应该的。要谢也是我谢你。”
萧红玉想起旺儿的嘱托,连忙道:“对了,旺儿要我告诉你,一定要保重,他很挂念你,在老家等你回去。”
阿铎听了,脸上露出些笑意:“这小子,还算有良心。”
“本来这次旺儿也想从军的。”萧红玉又补充道,“他年纪不到,征兵队没要他。”她想了想,又说:“是听见他要从军,我才起了从军的念头。”
阿铎有些讶异,道:“他一个豆芽菜,从什么军!你虽比他高些,也是个豆芽菜,你从什么军!”
“我……”萧红玉虽有些不服,但此刻知道张四是旺儿口中的阿铎哥,心里已没那么抵触了,一时间不知道是怼回去好还是默认了好。
阿铎看她神情,笑意更多:“你这人也奇怪,小不丁点,还又是主动参军,又是要学骑马,还不安分地爱管闲事,真是不知死活。”
“要不是我爱管闲事,旺儿不就被赵麻子打死了吗!”萧红玉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怼回去。
阿铎一听乐起来,咧着一口整齐的白牙:“你说的也是。还有我们骑兵营那些受伤的弟兄,要不是你爱管闲事,也要多受不少罪。”
萧红玉想起上次给骑兵伤员包扎和止痛时,阿铎进去时手上拿着树枝和木板,好奇问道:“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固定和包扎,是你弄的?”对此她其实早有猜测,只不过和张四向来话不投机,是以没有问起。
“也不全是我。我们没受伤的兄弟一块儿弄的。总不能看着他们骨头断了也不固定吧?乱弄也得弄。”阿铎脸上竟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