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已经累倒了,将军吩咐不准任何人去叨扰她。”丫鬟如实说。
“啊。那便暂时搁置吧。”老太太叹道。
丫鬟点头,又道:“对了,裴姑爷这些天一直在祠堂外等着您,说是为了月小姐的事……”
“啊,月儿也是可怜。怎地就开错药方了呢?”
老太太眯上老眼,念叨了几句“阿弥陀佛”。
“让他进来吧。老身和他好好谈谈。”
“是。”丫鬟去请裴晔进来。
威严的佛像下,他心亏得不敢多看,对老太太恭敬请了个安。
“什么也别说,先随老身好好拜拜佛,为老身可怜的曾孙儿超度吧。”
老太太捏着佛珠,目光苍老地瞥了他一眼,不是很待见。
小子昔日穷酸又破落,不是用了何等甜言蜜语,骗走了她疼爱的孙女,后来发达了,也不见他待琼月有多好,不仅没保护好她和自己的曾孙,连安胎药都舍不得请好郎中开,还要抠搜地找自己的孙媳妇儿免费出力……
早春时,在饭桌上,老太太便瞧他不顺眼,只是碍于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团圆圆,没来得及跟他提点两下。
如今自个找上门来,定然要好好训导一番。
裴晔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本欲来此确认老太太的态度,现下却是走也走不得,陪这无聊老太婆念经打座了。
他咬咬牙,暗自思忖借口离开。
……
待出了佛堂。
裴晔脸色一沉,兀自从漆黑小路回客房。
半途,花林中传来几声猫叫。
他凝神细听,循着声源找去。
在暗处等候他多时的宋瑜,见着人来,顿时松懈了神情,娇嗔道:“表姐夫,你怎么才来?蚊子都咬死我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老太太那边怎么说?”
裴晔任由她勾搭自己的衣领,郁闷地叹道:“可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因为薛琼月小产之事,能够混淆他们的注意,加上胡氏对你深信不疑,放松警惕,我再伺机谋夺家产,谁会想到突然冒出个天瘟来?让老太太掌了家,哪还有空子给我们钻呐?”
“那怎么办?胡氏那边已经不能再拖了,毒药的剂量再重一点,她就只有死了。到时候苏婵嫣医术那么高明,肯定会……”
宋瑜放低了声音,惊慌地左右顾看。
裴晔冷笑:“慌什么?大不了到时候提前送那老太婆归西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啊,那我们下一步,真的要听那个姓萧的说的那样,作假账吗?”宋瑜不安问道。
裴晔思忖,又道:“不急,等府上再乱些的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再说,姓萧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次次都不肯见面。我不放心。反倒是前几日那个可疑的蓝公子,时不时派人送暗信来,表明合作的意图,若是不行,我们再找他作为新的盟友便是。”
“哼,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万一薛琼月回来,说不怪罪苏婵嫣。那你问罪的缘由不就穿帮了?”宋瑜面露担忧。
“想太多了,薛琼月现在沉浸在丧子之痛里,哪有功夫回来作证?放宽心吧。”裴晔沉声道。
宋瑜得意轻笑:“你可真狠啊,那可是你的发妻,倘若她知道你害得她小产,还诬陷给一个哑巴,会不会恨死你啊?”
“无毒不丈夫。我早就受够了他们一家子对我的高高在上,冷嘲热讽。我对她,从来就没有真心,有此下场,是她活该。”裴晔无情的口吻,充满了冷漠。
宋瑜满意点头:“可是那个哑巴在薛家一日,必然会坏我们的事,何不想个法子,先铲除了她……”
“啧,确实。这次要不是她,薛凛直接病死,将军府奔丧,我们的计划完全可以提前的。她,绝不能留!”裴晔语气狠厉。
“簌簌——”
“谁?”
正欲说话,树林那方传出响声。
裴晔警醒望去。
“喵,喵……”
“……是猫而已啦。”宋瑜安抚他的大惊小怪。
他迟疑地盯了好久,才阴恻恻离开。
躲在假山后的冬儿,死死捂住口鼻,半点不敢发出声响。
待两人走远了,她浑浑噩噩从山后出来,第一件事便是急着去找苏婵嫣说清楚。
*
清夜沉静,池塘里突然蛙声嘈杂。
本就心烦意乱的苏玲琅,抱着剑烦躁起身,扔了好几块石子儿砸它们。
这时,小伍匆匆来找她,带她前去萧衡的书房,说是有要事商量。
“要事?什么要事?他不是回明洲去了吗?”她狐疑跟去了。
一推开门,便见男人神色憔悴,忧愁坐在窗边,桌上摆着一枝枯萎的梨花。
苏玲琅皱眉:“你找我来,什么事?”
萧衡默然掀开桌上的黑布,展示他的诚意。
“这是……”
看见萧峣的骨灰,苏玲琅顿时激动上前,小心翼翼归回怀中。
“你可以走了,带着他一起离开吧。”
萧衡淡淡道,“但是走之前,我要你为我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苏玲琅不可置信自由近在咫尺,一直深深盯着他看。
萧衡沉眸:“劫狱。”
“嗯?你要救什么人?”苏玲琅没有贸然接下,细细探问。
“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唤作芸娘。太后将她囚在深宫里折磨,以此来威胁我。”
他平静叙述。
“所以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