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韫你在执迷什么?你母族的瘟毒,我没见过,也不会治,那和天瘟不一样。你不要再拿无辜做试验了!”
“只要我族还活着一个人,我身为圣司,就绝不会放弃治好他们的机会。”
她坚定地说道,明眸中有着魔怔的信仰。
萧衡深深皱眉,忍无可忍地呵斥她。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你的族都灭了,他们都是死人了,还要怎么治?起死回生吗?”
“住嘴!”
眼泪顷刻就夺眶而出,她的伤疤被血淋淋揭开,疼得麻木。
萧衡盛怒当下,口不择言:“你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活下来吗?正因当初你自私出走,性情偏激,所以你的母族才会这么多灾多难。”
“什么圣女,什么一天下的理念,都是你掩饰自己野心的借口,不敢接受报应,只能靠伤害别人舒缓自己的痛苦。有一颗如此扭曲的心,你就不配有健康的身体!”
“萧衡!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永远见不到苏婵嫣母女。”
她湿润的目光凝着恨意,缓缓看过来,如冰雪般寒人心扉。
“……我失态了,抱歉。”
他迅即平复下了情绪,隐忍低眉。
贺兰韫将锦盒推上去,勉强的笑意带着一丝苦涩:“帮我这一次吧,阿衡。”
“好。”
萧衡干脆答应,将那颗毒药轻轻拾起。
贺兰韫正放松之际,他一口塞进嘴里,囫囵咽了下去。
“你做什么?吐出来!”
她惊慌地站起身,抓住他的脖子摇晃。
萧衡重重推开她,语气坚定:“我死了,就不会有人帮你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你……”
贺兰韫怒极,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呃。”
萧衡未料她会这么做,气得不行,恶狠狠地瞪着她,更像是一种被家暴的委屈。
“你打我?”
“浪费生命,在我们西陵,论罪当永世流放。”
她眼神空洞下来,喉间泛着一股酸涩。
把他当成家人依赖,或许是错误的开始。
“我不是你们西陵的人。我也不爱你这个疯子……”
“滚!”
他的话,还未说完,贺兰韫简短地了结了一切。
很快,萧衡就被一帮人绑手绑脚带了下去。
她头疼地扶额,久久失神不语。
*
被人从阴暗的小屋子里带出来时,苏婵嫣不适应地抬手挡住阳光,迷茫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女儿呢?”
“圣司有请,你快去收拾收拾随我们过去吧。”
那婢女的口音有些熟悉,她恍然想起了那名蓝公子。
但受困当下,身不由己,她只能暂听吩咐。
……
薛凛在阁楼里等了很久,一直坐立难安。
从收到信物到赶来此处,他都毫无犹豫,见不到苏婵嫣的人,悬着的心便无法落下。
这一路,他都在懊恼那日的失误,明知萧衡二人早有阴谋,他就不该尊重她的心意,放任她回去。
担忧她受到伤害,不敢言明苏玲琅被害的真相,内心已是煎熬。
眼看她落入虎穴,再不解救,更会悔恨终生。
思忖之际,贺兰韫悄然而来,观他只身一人,手无寸铁,有些愕然。
“你倒守信。”
薛凛径直起身,怒视着她:“人呢?”
“稍安勿躁。”
贺兰韫款款坐下,余光瞥了一眼左边的屏风。
薛凛隐忍情绪,与她对坐等待。
“你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容,是打算杀人灭口了吗?符玉公主。”
“薛将军,贺兰对你可无敌意,别自找没趣。你只需知道,这一趟你已经有来无回了。”
贺兰韫不欲与他多言,神色慵懒,饮茶润嗓。
适时,苏婵嫣被人带来,薛凛顷刻起身迎了过去。
“婵嫣,你有没有怎样?她们没有刁难你吧。”
“我……啊,符玉公主。”
苏婵嫣目光忽然瞥见贺兰韫的真容,登时惊诧后退。
“看清楚,我是谁?”
贺兰韫明眸一抬,望她的神情更加熟悉。
“你……蓝公子?”
苏婵嫣恍然顿悟,上前仔细辨认。
贺兰韫默然不语。
她却不可置信,曾经的救命恩人,原来又是绑架她的人吗?
“为什么骗人?你要做什么?”
苏婵嫣镇静下来,心忧芽芽的安危,与她理智相谈。
贺兰韫平淡站至她的身畔,轻声惋叹:“我那时知道你是医天仙,但还是因为一瞬间的恻隐,放走了你,可惜大费周章,反倒弄巧成拙……”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把芽芽还给我!”
苏婵嫣抓住她的手,用力攥紧,语气焦急。
贺兰韫皱眉,递了一个眼色给下属,将药样呈上。
她温声道:“为我研制一种毒的解方,我就放你们离开。”
“我,我只能勉强一试。”
苏婵嫣神色迟疑,她并不擅长毒理,若是不成功,她会言而无信吗?
“嗯,放心。我会让你有竭尽全力的理由。”
贺兰韫淡笑,转而抬手指向薛凛:“你可以在他身上做试验,治好了,令人欣慰,治死了,也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