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的微风钻进来,昏暗的火苗随之晃动。
瑟瑟的风灌进空荡荡的心口。
她不知身在何处,以为自己像蝴蝶一样会飞,在云端飘飘荡荡的,无所依靠。
唯有肌肤上那一寸一寸不断游移的温凉粗粝的触感,让她时而意志清醒地面对现实。
苏婵嫣虚弱地睁开湿润的眼睛,像是看见魑魅魍魉的凶恶。
“啊……”顿时吓得全身紧绷,一阵战栗。
……
西窗月色如梦如幻。
春夜的虫子出来觅食,听见那动静时隐时现,逡巡着,振翅飞远了。
苏婵嫣惊恐地望向男人,含泪摇头。
薛凛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见那花容失色,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好不惹人摧残。
他一时迟疑,没有向往常一样直截了当地行事,而是隐隐徘徊了片刻。
湖光潋滟,那出水芙蓉再清纯,路过的人也只想攀折,而不是将它呵护供养。
俗人怎么做,他也怎么做。
粉面很快浮上一阵汗涔涔的红云,深蹙的眉心染着隐忍的羞怯。
往日都是夜里胡乱宣泄一番,还未曾这么细致地见过她这般春水汪汪的泪颜。
既清美,又透着一丝天真的妩媚。
让人挪不开眼睛。
“……”
握剑的手指常年都长着厚实的老茧,粗糙又坚硬。
花树灿烂,却只勾起人朝花夕拾的怜惜。
他俯下身,去搅弄那春雨泛过的软和花泞,因诧异而谓叹,却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文雅诗人做派。他停顿一瞬,又毫不留情地作起恶来。
“呜……”
贝齿中溢出一声融化般的气音。
她无法言语,下意识像只开合的小蚌想要把自己合并起来,却只是徒劳地夹住了男人硬邦邦的腰身。
看起来更像是迎合的意味。
苏婵嫣剧烈地颤抖,忍不住将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都像是被火烧着一样燥热难耐。
秋水盈盈的杏眸淌下两道无奈的泪痕。
她的目光一直望着那张雕花木床的方向。
……
烛火敞亮。
薛凛只瞧了一眼她如花般的脆弱,喉间更觉口干舌燥的滚烫。
“小哑巴……”
酒意与□□的催化,使他的声线更低沉了些许。
他眯眼看她扭曲而娇柔的身姿,眼神更加晦暗了几分:“把脸转过来……”
……
庭中灯火幽微,小径外清辉洒落,照得眼前一片花影重重,绿叶颦颦。
足音轻巧,漫步过这高大的墙垣之外的青石小巷,忽闻墙内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哭吟。
萧衡顿足,凝眉细听,确认了声音的来源,正是从脚下这一墙之隔的留客厢房中传出的。
慈宁侯好客,府中常备着闲置的厢房为挽留贵客所用。
平日派人打扫殷勤,一旦客人上府中来,通常就由他们自行请便。
不会安置过多的仆人来此打扰。
难怪有些偏僻。
他应是行至此处了。
可苏玲琅到底有没有负气跑来这里呢?
萧衡不得解,但为了不让那丫头太过荒唐地走漏风声,他决定入内仔细一寻。
……
园内四方皆是灯火微明的客房,只是都万分安静。
想来是没有人在这东厢留宿的。
那刚刚耳畔那一声微弱的哭声是幻觉吗?
萧衡踟蹰一瞬,又寻着夜色下的小路前往。
在缓缓靠近正厢那间房门之际,他忽然脚步一顿。
木窗微掩,屋内烛光微明,帷幔遮掩下阴影后方,是一丝不清不白的昏暗。
交缠的身影,透过那细小的缝隙,朦胧地映入他的眼帘。
“……”
猜是冒犯了别人的行欢纵乐。
萧衡急急垂下眼眸,浑身泛了一阵恶寒。
抬脚便要慌乱离去。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了此生最厌恶的仇人的声音。
“小哑巴,舒服吗?”
“呃……”
萧衡心神一滞,停留在窗边,目光不受控制地望向窗栏的缝隙里。
瞳仁急剧放缩,为眼前之景感到不可置信的震撼。
分明刚刚还在凉亭与他谈笑晏晏的乖巧淑女,此刻却被人桎梏在怀中,肆意作弄得满脸泪痕,蛾眉紧皱,是一种分不清痛苦还是欢愉的茫然神色。
他看不全面,只能依稀窥见二人的姿态十分亲密。
男人魁梧的背影挡住了他大部分视线。
萧衡仅看见一只手的影子弧度频频来回变化,另一只手牢牢控着女子微弱的反抗。
圆桌上的她,一头青丝在反复晃动间,如瀑倾泻,在暖黄的烛光下,光泽研润。
高高昂着的天鹅颈,纤细,更脆弱。
红晕自耳根处蔓延到了她的脖颈之下。
凌乱颤动的衣裳遮不住她圆润莹白的肩头,以及那布满红痕的锁骨。
她像是一只被煮熟的虾米,蜷缩着满身的绯色。
羞耻心让她一直都在抗拒对方的强势,不住地摇头,目光里充满了祈求停止的意味。
但男人还是没有放过她。单手攥住那双莹白的手腕往上拉扯,残忍地将这束柔软的花枝蛮横展开。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