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英光入梦两月,事情丝毫没有进展。
春秋梦境的时限在一点点缩短,他的耐心已经耗尽。
他不能再这样被动等下去,他要主动寻找线索。
最快的办法自然是待在白欢的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小妖....”邰英光想正式与她打个招呼,却见白欢丧着一张脸,扭头就往督查司大殿走,他抬起扇柄拦住她,“去哪儿?”
“办手续啊!”白欢扭头看他,“不得登记领腰牌吗?”
白欢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进殿借着登记的机会,找主事玄玉调换个司处,就算离不开督查司,起码也不要跟这个人共事。
邰英光笑着朝她伸了扇子,只见扇尾处挂着一个金色的方牌,刻着“督查司四十九处下九级白欢”一行字。
“我替你取了。”
白欢整个人一僵,“你...”
她艰难地接过这块熟悉的小金牌,深吸一口气,看完上面的字努力提起嘴角,“那谢、谢了。”
竟连最后的机会也不给她留。
邰英光不太满意白欢这幅表情,“怎么,我帮你领了腰牌不高兴?”
“高兴,”白欢哭丧着脸,“简直高兴死了。”
“是吗?”邰英光复又打开扇子,“可你笑得太难看了。”
说完,他摇着扇子悠然走出院子。
白欢无语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直骂娘。
“不走?”几步之后他又回了头。
“啊?”白欢急忙收起仇恨的目光,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去哪儿?”
“自然是去你我办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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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再说话,按照督查司的指示,穿过下天界中央办事区一路向西。白欢耷拉着脑袋跟在邰英光身后,重新走这条熟悉的路,心中感慨万千。
这条路越走越荒凉,看不见高楼玉瓦,也看不到巡逻天兵。路的尽头有个牌子,朽了半边的木牌子上划了个模糊的箭头,写着:下xxxxxxx九处。
想不到四十九处偏僻到连牌子都烂了,邰英光不禁皱起眉心。
他按牌子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立着一栋孤孤单单的木房子,草木覆盖的房顶上雾气升腾,散发着清新又略带腐败的泥土气息。
木屋子周围还圈了一圈栅栏,围城一个小院。
破烂的院子尽头,有一株歪脖子老树,叶子都落光了。
那便是四十九处的公房了。
这里是下天界的边缘,荒凉到不似天界,邰英光在上天界做了万年帝君,从不知天界还有这种地方。
“下天界的司处,办公条件都这么差吗?”
“不然呢?”白欢瞥他一眼,“你以为刚飞升就能去天尊的宝成大殿吗?”
邰英光随意回了一句,“也不是不可能。”
“呵~”
白欢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她默默替自己哀悼,有这样一个同僚,保不齐死的比前世还快。
早知这样还不如天考交白卷,考不上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不知道你的鼠妖朋友考上了没有,在哪个司处?”
邰英光看似不经心的一问,激起了白欢心里的波澜。
竺南南!
竺南南前世在隔壁四十八处,只是如今没见到她,白欢也不敢肯定,“我一飞升就跟你来这儿了,不清楚她的情况。”
邰英光瞥了一眼装傻的白欢,不再说话,径直走向木屋。
两人刚推开院门,木屋的门吱呀一声从里拉开,一个背微驼、头发半白的老者迎了出来,
他是四十九处的管事,乌岛,原身是一只鳖。
“哟,来了!”乌岛打量着两人,瞬间笑到堆出一脸褶子,“快进屋!”
故人重逢,白欢眼眶一酸。
前世四十九处只有乌岛和她两个人,乌岛这个人油滑如滚刀肉一般,却是整个下天界唯一关心过白欢的人。毕竟在斩仙台砍头时,只有乌岛掉了眼泪。
“我是四十九处的管事,乌岛,你们叫我老乌就行。”乌岛眯着眼笑起来,招呼白欢和邰英光进屋,还主动倒了两杯水递过来,“快坐!坐!”
白欢接过茶杯乖巧坐好,“多谢。”
邰英光瞥了一眼杯中的茶叶沫,没有接。
乌岛一愣,随后目光在邰英光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将茶杯放到桌上,继续端着笑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拘谨。咱们处呢目前就咱三个人,仙宿离这里太远,办公不便,你们就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邰英光扫了一圈,屋内一共只三间房,三人现在所处是正厅,不大,一张长桌居中,四把椅子分放两旁,南墙有窗北面是门,东西各有一个内间。
“这里怎么能住人?”
“怎么不能住人了?”白欢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
邰英光放出神识探了眼里间,“没有净房也没有茶室,床又那么小,怎么住?”
白欢把攒了一天的火气全撒到了邰英光的身上,“就睡个觉你哪来这么多毛病?你睡净房啊还是睡茶室?再说你这身子长得也不长啊,要那么大床干什么呀?”
万年来,从未有人敢对文昌帝君这样说话,邰英光瞬间涨红了脸,愤怒站起,“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这样?我还那样呢!”白欢向前一步把脸怼在邰英光面前,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告诉你邰英光,这里是下天界不是凡间,咱俩以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劝你赶紧收起那些臭毛病,小心做事低调做仙,我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