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正被深渊吸引,不由自主地堕了进去!
白欢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在远离自己,身体仿佛被那双黑紫色、见不到尽头的瞳眸吸了进去,不受控制地下坠。
就在她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有人在她肩头轻轻一拍,白欢灵台瞬间恢复清明。
邰英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胡上仙把法力收一下吧,她修为太浅,容易迷失心智。”
“是,帝君。”胡清怡柔声答应。
邰英光淡淡道:“起来说话。”
胡清怡再一抬眼,双眸已恢复平常,“今日在大殿不见帝君,清怡听闻帝君因身体抱恙,已多日不曾上殿议政,便挑了些狐族灵药送于天权宫。返程时,因琼林离咸池宫比较近,便想走段捷径,不想被帝君误会,是清怡唐突了。”
胡清怡垂头又行了一礼,眸光自然而然转到白欢身上,“这位仙子颇为面生,不知是...”
“她是天权宫新来的侍女。”
邰英光答得平淡无波,胡清怡却听得心下一沉。文昌帝君的天权宫是整个上天界唯一没有女仙的神殿。
胡清怡微微一笑,“不知仙子芳名。”
“啊,我叫...”白欢张口正要回答,邰英光突然打断她,“一个普通仙侍而已,胡上仙不必挂心。”
“清怡只是想向这位仙子道歉,方才不知她是帝君随侍,险些让她中了媚术。”胡清怡说完又向白欢弯了腰,“仙子海涵。”
“不碍事不碍事!”白欢连忙摆手,“是我修为不精。”
“好了。”邰英光挡在白欢面前,“本君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邰英光一拂袖,金光闪过之后,他与白欢一齐消失在胡清怡眼前。
胡清怡静默片刻,抬头看着不远处天权宫金色的屋檐,缓缓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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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英光揪着白欢的衣领站在云端,皱起眉心,过了许久,才道:“继续刚才的话题,如今你鬼瘟已解,若督查司再抓你去斩仙台,绝不会是因为鬼瘟。你好好想一想,未来你会不会得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见过什么特殊的人?”
白欢觉得邰英光这个问题很扯淡,“除了老乌,你觉得我在北山口能见到谁?那里连个鬼都没有。”
邰英光再次陷入沉默,倒是白欢好奇道:“哎,我听刚才那位胡上仙称你为帝君,你是天权宫的哪位帝君啊?”
白欢此刻心中满被愤恨占满,但不代表她脑子不转。能被尊称帝君之神,都不是普通神仙。乌岛曾说他是文昌帝君座下第一神使,可今日胡清怡喊他帝君,白欢不免对他的身份起了疑。
邰英光垂眼俯瞰大地,“我是哪位帝君,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这个....”白欢仔细想了想,邰英光是谁,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必须知道的答案,“可你不是说过,你我既然合作,就要坦诚相待吗?”
“所以,我定会帮你为竺南南讨回公道。”邰英光转脸看她,“这跟我是谁、叫什么,没有必然的联系。”
白欢被他说的一愣,既觉得有道理又觉得这人在强词夺理,“可你叫邰英光,又是帝君...所以,你该不会真的是文昌帝君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邰英光继续俯瞰大地,“做任何事,重要的是分清轻重缓急,抓住紧要之处。眼下你要做的,不是纠结我是谁,而是先把竺夫人找到。”
“你能找到竺夫人?”白欢整个人瞬间支棱起来。
邰英光转眸道:“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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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欢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刺激,一日之内把上、中、下天界转了个遍。
说话的功夫邰英光又带着她去了中天界,但他们没有去鬼事司,而是去了纠察司。
白欢不解道:“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按规矩,天界定罪需要一套严谨的程序。如果不是竺南南死了,她至少要在纠察司待三个月才能正式定罪。而纠察司定罪也不能仅凭鬼事司一己之言,他们需要第三方的证据或者证人。”邰英光对白欢施了隐身术,带她来到纠察司后院。
“所以他们才抓走了竺夫人?”白欢还是不太懂,“可竺夫人怎么会替竺南南认罪呢?她可是竺南南的母亲啊!”
“纠察司的办法有很多,甚至都不需要竺夫人开口说话。”邰英光进到后殿一间隐蔽的石室,穿过一条甬道向地下走去。
路的尽头有左右两间石室,白欢果然在左边那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竺夫人被捆妖锁绑住,面壁而跪。
白欢见状就冲了过去,双手紧紧抓住铁栅栏,“竺...”
“有人!”
邰英光突然将她拉到一边,两人让出甬道,紧贴在墙边,看着两名纠察司的仙官从他们面前走过,然后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两位仙官分站在竺夫人两旁,其中一位先开了口,“切鹿山万鬼皆因竺南南而死,天尊震怒,你女儿渎职之罪已定,本仙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替你女儿画个押,省得受皮肉之苦。”
说完递了一张写满字的金文纸过去,但竺夫人看都不看。
“我女儿绝不会这么做!”竺夫人肩头微微颤抖,她带着哭腔道:“你们不要污蔑我的女儿!我家南南绝对不是那种人!”
另一名仙官道:“我们又没说她是故意的,新飞升上来的小仙没见过那种阵仗,吓得慌不择路情有可原,天尊都说要从轻发落,你只要替她认了,说你女儿本天生胆小怕鬼,咱们便从轻定罪。再说你女儿已经死了,无非就是背个渎职之名而已。若认下,回到凡间你继续做你的鼠妖,天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