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看着邰英光,却并不相信他跟永宁天尊是一路人。
她忍不住向他迈了两步,小心翼翼劝道:“君上,您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他们都是信任你的人,您好好跟他们说...”
“本君没有苦衷。”邰英光蓦地转身,抬起手臂,一道黑紫色魔光向白欢射去。
白欢惊恐地睁大双眼,却发现魔光擦耳而过,打在窦壁的胸口上。
窦壁口吐鲜血,在倒地前死死抓住白欢的裙角,“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是你毁了君上!”
“我?”白欢惊慌地拉回裙摆,“窦先生您说什么胡话,我在银城不过一只刺猬....”
“银城?何止是银城,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的残魂引入梦境...”窦壁仰倒在地,苦笑一声,“哈哈~哈哈...造孽啊!春秋梦境果然是禁术,我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用这个禁术呢?!”
窦壁笑完突然恶狠狠地盯着白欢,“帝君自从遇上你就没一件好事!被逼入魔也就罢了,如今还为了你换骨!可怜帝君万年修为毁于一旦,此生再也无法重登三十六重天...”
白欢愣住,马上打断他,“什么叫为了我换骨?窦先生您说明白!”
一只滚烫的手从身后伸过,把白欢从窦壁跟前拉走,“不要听他胡说。”
“我没有胡说!”窦壁挣扎着爬起,一手撑着上半身,一手指着白欢大声道:“若不是她靠魔息续命,君上您怎么会突然换骨?超度东砀魔息就会消失,白欢就会死!您不就是怕她死了才换上东砀骸骨,阻止菩萨超度吗?”
玉虚听完震惊地看着邰英光,脸上满是不解,“你竟为了一个女人....开什么玩笑??”
诸魔也都流露出不解和失望的神情,镇甚至拔出剑,指着白欢道:“原来是你这个祸害!”
邰英光将白欢挡在身后,护在长袖之下,冷眼看着众神,“希夷之事,本君定会妥善解决,绝不拖累魔冥两界。但白欢,你们谁也不能动。”
他眸中寒光四射,嗓音冷静沉着,“世人受到欺辱,然后求神拜佛,图的是什么?只图一时安慰、消灾解惑吗?不,他们图的是一份公平正义。若世间无徇私枉法、无诬蔑冤屈,就算他们受尽辛苦、尝尽辛酸,也会对诸神顶礼膜拜。但现在呢?”
邰英光微微扬着下巴,漠视着莲花座上的地藏王菩萨,冷冷道:“无事时隐于云端,出事一句命运使然,这便是众生敬仰的神佛?诸君苦修万年,口口声声为了天下苍生,内心却是盼着一步步登上三十六重天。那登天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是为了让吾等目力更佳,能从苍生中一眼挑出那个命不好的人,劝他去死吗?”
玉虚有点懵,“邰英光,你到底想说是什么?”
“神,是超脱、是指引,”邰英光傲然仰头,抬手指着半空中的魂瓶,“是一切苦难生灵的依靠和信仰!”
他双臂展开,双眸闪着桀骜霸道的光,“神,要为众生改命,而不是叫他们认命!”
黑紫色的煞气拔地而起,如疾风般直奔魂瓶而去。
天地间刮起一阵狂风,云不度的魂瓶蓦然落地。
水成文立刻将瓶子捡起,仔细抱在怀里。
而邰英光五指一勾,突然将雪乐天抓了过来,紧紧掐住她的喉咙。
然后右掌抵在她的胸前,妖力被他借势逼出体外。
漫天黑风突然变成雪,雪花所过之处皆被冰封,连风都被冻住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凝固在半空,它们聚起起来的样子像是一张人脸。
“好像...东砀的脸?”玉虚惊觉道:“是希夷!希夷被冻住了?”
他惊讶地看向邰英光,“你是怎么做到的?”
但话一出口,答案他便已经知晓了。
雪妖冻不住希夷,可邰英光身怀东砀之骨。
他虽不能像控制自己的魂魄那般控制希夷,但他与希夷之间,俨然已经有了联系。
感知到希夷,再借雪妖天地自然之要力冰封住它,便可制住希夷。
天开始亮了,太阳自东方缓缓升起,无数道金色的光芒穿过瑰丽的朝霞,洒向大地。
玉虚莫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