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学校严格管理上课迟到、旷课、逃课问题,请在违纪当天写一篇1000字检讨亲手交给辅导员,一学期不得违纪超过三次。
2.上课期间请保持安静,未经允许不得发出任何超过30分贝的声音,否则请立刻将书本摊开竖起遮挡住脸部15秒,确保不被老师发现。
3.可以自由玩手机,除非老师明确做出规定。请务必听老师的话。
4.被老师注视时请立即礼貌微笑回应,露出完整面部给老师留下良好印象。
5.除新生第一节班会,辅导员不会教授任何一节课,如果遇到辅导员上课,请立即离开教室,作违纪一次处理。
以上是上课的所有基础规则。情况微妙起来,刚才兴奋的学生都像打了霜的茄子,嘴角挂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想好好上学考研啊!”有人带着哭腔说完,顿时僵在原地。
那人反应过来,抽起桌上的学生手册竖起来,进行15秒倒计时,眼泪还没来得及滴下来。
“辅导员……”刘思佳用极小的声音提醒道,宋肆青和棠冀抬头看去。
辅导员发青僵硬的五官像融化的冰山,逐渐生动自然起来,眼珠子在血框中怒转一圈,最锁定在第三排第六行左右的位置。
幸运的是,那个发出声音的同学没有被注视到。
根据第四条规则,被老师注视的人必须微笑回应。但他们只能大约确定老师注视的范围,无法确定老师具体在注视谁。
于是在那个范围内的学生纷纷露出微笑,与老师对视起来。辅导员的瞳孔是纯黑色的,对视时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意识恍惚了。
第三排第六行正巧是宋肆青,她随众人一同微笑,尽管还对此不明所以。
那个发出声音的学生用书遮挡住脸15秒后恢复安全,又过一会儿,辅导员目光转动,空洞地盯向教师后的白墙。
从注视中解脱出来的学生也松了口气,他们安全了。
一双手抓住宋肆青,她低头见是刘思佳。刘思佳出了一手汗,掌心又湿又烫。宋肆青握住那只手以示安慰。
学生们发现规则的前两条和后两条分明是相互冲突的,哪怕他们保证自己不发出声音、不主观迟到,也有可能被迫违反规则。
而第三条则显得格外突兀。面对这样的课堂,大概不会有人还想着玩手机,如果没能及时注意到老师的随即注视和辅导员的出现,将会造成难以设想的后果。
这就是“规则”?宋肆青挠挠头,感觉要长脑子了。
班助正按照学号点名,这个程序每个教室中都在同时进行。
天黑了,教学楼外黑魆魆一片。对面那栋楼里灯光通明,每个教室都有被点到名字举起手的人。
忽然一声惨叫在各栋教学楼间回荡,一道黑影从对面三楼的窗户一跃而下,不少人都看到了那个身影,也隐约听到重物砸落地面的声音。
有人死了。
学生们大眼瞪小眼,刘思佳紧紧扣住了她的手,弄得她有点疼。
“棠冀。”此时班助的点名声格外惊魂。
身旁的棠冀迅速将手抬起又迅速放下,表情淡淡的。
三人之前聊过学号,宋肆青和棠冀的学号刚好连在一起,下一个就是她。
棠冀举手完后关照地看了宋肆青一眼,宋肆青朝她笑了笑。棠冀没有说话,放心地将头偏回去,露出干净利落的发际线和斜飞的眉尾。
班助的唇形动了动,被敲门声打断。有人拧开门把手走了进来,一身宽松黑T恤。小臂结实修长,弯出好看的弧度,还连在把手上。
“老师,这个班级的管理有变动,现在由我来代替张同学作为班助。”江衍朝辅导员点头示意,虽然很礼貌,但洪亮的声音中自带一丝匪气。
江衍很帅,尤其有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他扫了班内学生一眼,宋肆青正好与他对视上。
奇怪,世界真小。宋肆青歪了歪头,认出这个江衍是白天遇见的那个。对方看到她后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似乎不记得白天发生的事情。
辅导员直勾勾盯着他,眼眶更红了些:“叫什么名字?”
“江衍。”他朗声道。
辅导员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既定的流程中并没有这一环。然而很快她就咧嘴欢迎道:“进来吧,张同学。”
辅导员的牙龈是暗红色的。随着嘴唇的动作,暗红色沾到两边嘴角上,被抿成细细的线。
江衍道了个谢,走到一脸茫然慌张的原班助身旁接过工作:“你可以回宿舍休息了。”
张同学如释重负,虚脱般狂奔出教室。
“刚才看我们的是卫子晴,她跟这个江衍好像是朋友。江衍是银川的学生会会长,学校公众号里有他照片。”刘思佳附在宋肆青耳边小声说,语气中带着嫌弃。
宋肆青跟她一起瞥向卫子晴的座位。对方正抬头朝江衍的方向,双手托着腮,心情十分不错。
室友刘思佳与卫子晴之间明显存在矛盾,而这只是开学第一天。宋肆青升起不好的预感,走出大山的这几天,所遇事情无一不让她心累。
“江衍是来找她的?你怎么知道这些呀。”她旁敲侧击地问。
“谁知道呢,都这时候了,还上赶着当亡命鸳鸯。”刘思佳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一阵小插曲后,班内又恢复秩序。
“我们需要快点点名,赶上其他班的进度。”江衍只手拖着点名手册,找寻了一会儿:“宋肆青。”
宋肆青被点到名字,将手举起来。
江衍抬起眼皮子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