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又开,芬香漫山,气味飘至墓碑前,白发少年郎望着墓碑饮酒,他靠着她抚摸着,流下点点泪水浸湿脸庞。
他饮一大口酒,他絮絮叨叨的,对墓碑说道:“雁归你怎么就不来看看我呢。”明明是栀子花开的季节,年年栀子花开,少年郎旁边的少女早不见踪影,只是寥寥草草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
他好似看见梦中人,伸手去抓,抓了个空,空中捏紧的拳头收回,少年仰头感叹。
那年玄月国战争不断,那时的他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小侯爷,浪得虚名,人人皆知他花花公子的称呼。
府中奴婢们忙上忙下,纷纷忙着办季棠宁的生日宴,正是栀子花开的季节,凛园前一大块地满是栀子花。
栀子花香布满园,谁人踏进不叹香。季雁归右手从桶中舀出水,她左手扶着袖子,少女的手纤细白皙,骨节分明,手腕瘦到见骨。
水从舀中流下,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少女顺着花的尽头,浇灌着。栀子花很香,叫季雁归忍不住凑上去闻了闻,甚是好闻,香气宜人,清新淡雅。
季雁归转过身,太阳照进凛园,季雁归笑笑,少女笑的灿烂,花开的也绚丽。她把水桶提到浴房。
这偌大的季府却没有一个丫鬟在凛园服侍季雁归,凛园的装饰都清新脱俗,走进一眼便知主人的品德。
季雁归走出凛园,来到季府正中,路过每一个下人见到季雁归都会停下行礼:“二小姐。”
表面大家唤她一句二小姐,仅是因为她是二小姐,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个人的真心相待。
她是庶女,自然不受家中人爱戴,她们最爱戴的是大姐季棠宁,她的生日爹爹可以宴请四方。
季雁归的生日则是潦草的一碗面,是她自己煮的。
她并不在意,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季雁归是早产,生她时她的阿娘差点难产,后来得了病,当天父亲外出打猎也受了伤,府中人皆认为她是灾星。
前些日子,宫廷邀请她们一同去赏花品酒,大家都有各自的小姐妹,季雁归一人走到桥上看风景。
一股力推向背后,季雁归落入水中,桥上的是季棠宁和她的小姐妹们,她们在桥上满不在意的说道:“哎呀,季妹妹怎么落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随后一行人转身离去,言语中带着嘲笑和讥讽,季雁归不识水性,她尽力在水中扑腾着,自己游上了岸。
她刚爬上去,浑身是水,衣服浸湿了,她很冷,身体打着寒颤,右手被踩到,踩的她很疼,她嘶喊了一声,却没有半点怨言。
自那过后她染上了风寒,也上不了桌吃饭。她前去给爹爹请安。刚跪下还没有叩首。
坐在椅子上端着热茶喝的男人说:“雁归啊,染了风寒就别出来见人了,传染给你姐姐了怎么办。”
季雁归开口,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说话一股温柔的味,她道:“雁归已谨记在心爹爹。”
季雁归起身,鞠躬叩首拜了男人。她转身,季雁归体态很好,很端庄。她边走边喃喃道:“我风寒早就好了,你们何时关心过我呢。”
季雁归吩咐一个丫鬟去备车,她想出门逛逛。
路途颠簸,车内的男人拿着折扇,和另外一个兄弟打趣着:“宋兄,这次是赢了还是输了?”
对面一脸笑,他回道:“赢了啊!最后我翻盘了。”
两个男人下车,一同走进绯月阁,门口的“妈妈”热情的迎接着顾客,她一手扇着扇子,一手招呼着客人。
见男人走进,她连忙提高声音,也更热情了,手上扇子不停,她说道:“哟沈侯爷和宋兄也来了,今天是准备宠幸哪一位姑娘啊?”
其中一个男人就是名满云梦城的小侯爷——沈时檐。他家财力惊人,是这地的首富,父亲在朝中是皇上的得力心腹。
沈时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家里财力雄厚,整日混至青楼。
旁边的是宋知寒,另一个城算得上有名有姓的富豪,两人都是花花公子,浪得虚名。
沈时檐折下手中扇,拍了一下“妈妈”,说道:“今日就花魁梦姑娘吧。”女人扇着扇子一脸笑意,回答道:“哎呦好,楼上三号包厢。”
两人一同上楼,路过的姑娘见到两人,都打着招呼,走到包厢里,两人聊着天。沈时檐问道:“令尊近日身体可好?”
宋知寒回答道:“我爹那个老狐狸,身体好着呢,天天拿着棍子追着我打,吓得我都不敢回家了。”
沈时檐礼貌性笑笑,她调侃道:“你爹知道你在这边的事,不打你才怪呢。”梦姑娘走进包厢,女人身着红色衣服,戴着面纱也挡不住的她的美貌。
女人缓缓走进,对着两人行了礼:“宋公子,沈公子。”顺势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两人倒茶,茶的清香入鼻,满屋清香。
不久肉菜端上,肉菜香重新布满全屋,气味已撒,茶却仍是香。
宋知寒和梦姑娘是老相好,他对梦姑娘说道:“小梦,跳一个,好久没看你跳舞了。”女人在包厢空处舞了一曲,梦姑娘身姿妖娆,两人看的尽兴。
宋知寒说道:“好酒好菜配美丽的梦姑娘!”女人轻笑,笑的很轻。沈时檐品了一口茶,随后说道:“那今晚我们两人就给你一人点五盏灯。”
女人搭在宋知寒肩上的手放了下来,对二人行礼,感激道:“多谢二位公子。”
街上车水马龙,季雁归穿梭在人群中,她看着四周的商铺,买了一串糖葫芦,吃了起来。
平日里清冷的外表下,吃了一口糖葫芦却开心的像个小孩一样,笑的很甜,可能是因为糖葫芦的甜,融化了她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