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
云诏女君怕她拥兵自重,连发三道谕旨召她回京,马不停蹄地夺了她兵权。又怕她心生不满,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封盛京华为异姓王,还下旨赐婚。
赐得是翰林院大学士秦不录的嫡子秦思明。听说这秦思明性格温婉贤淑,生得惹人怜爱,是京城女子最想娶的如意郎君。
只可惜是个脑壳有病的蠢货。盛京华冷冷抬眼,极有压迫力的目光望向面前文人打扮的中年女子。
“本王等了一炷香,就是长得像妖怪也上好妆,换好嫁衣,该出来了。秦大人,你家的公子难道长比妖怪还不如,要上这么久的妆?”
身为云诏唯一的异姓王,盛京华一身婚服上身,红得像血,衬得人眉眼涟红带煞,抬眼低眉都像是淬了刀锋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王爷息怒,小儿思明并非有意拖延,实在是不巧,伺候的下人手脚粗笨,弄丢了那鸳鸯盖头,臣已经立刻派人去寻了,一旦寻到,臣立刻让思明出来。您再尝尝这茶,可是上好的云雾白尖。”
面对盛京华这尊煞神,秦不录面色惨白,极力安抚着盛京华。她使了个眼色,站在身侧雍容华贵的貌美男子立刻殷勤上前奉茶。
男人凑近,身上的脂粉味传到盛京华鼻尖,让她皱起了眉。她懒得接茶,语气发冷。
“是盖头丢了?还是人不想嫁,跑丢了?”
这话一出,竟然直接吓得秦不录失手跌碎手中的茶盏。
“王爷何出此言?整个云京谁人不知王爷英明神武,我儿思明能被陛下指给王爷,是思明三生修来的福气,怎么会逃婚呢。”
“你确定你儿子听到的传言是我英明神武,而不是说我生得青面獠牙,心狠手辣,能止小儿夜啼?”
盛京华嗤了声,云诏重文轻武,她一个常年在外打仗的将领,在京城这群文人眼里能有什么好名声。
盛京华针尖那么点大的耐心在秦不录支支吾吾的推脱中消耗殆尽。她站起身,身边伺候的长随立刻递上马鞭。
“他不愿嫁,正巧,本王也不想娶你儿子。这场赐婚,就到此为止!”
秦不录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她原本想着儿子能嫁给盛京华,她们秦家就能攀上异姓王这颗高枝,捞个国舅公当当。没想到那没眼界的不孝子惧怕盛京华恶名,趁下人不注意临场逃婚。原本一场结亲好事,现在变成了结仇。
得罪了盛京华,她们秦家日后在云京哪还有立足之地。
秦不录迫不得已搬出女君,指望盛京华能吃下今日这个哑巴亏。
“王爷,这可是女君赐婚。难道您敢抗旨不成?”
“你拿女君来压我?她若是没我盛京华,可还能继续高枕无忧地坐着那个位置?”
盛京华马鞭一甩,吓得秦家人人后退半步。
直到走出秦府大门,也没人敢追来阻拦她半步。
瞧着四下没了别人,盛京华忠心耿耿的副将燕歌压低声音道。
“主子,咱们就这么走了,秦家都是墙头草,绝对不敢弹劾您。但是女君那边,终归不好说。她向来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您这次公然抗婚,会不会逼得她狗急跳墙?”
“美酒男色,锦衣玉食,已经软了玉连城的骨头。狗急跳墙?她不敢。”
玉连城就是当今在位的那位女君的名讳,盛京华翻身上马,勾起个笑,猖狂又不屑。
玉连城忌讳着盛京华手里的兵权,封她为唯一的异姓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允许她可以不解兵刃,能在天子脚下当街纵马。
有这种特权,盛京华不用才怪。她马鞭一样,甩得猎猎作响,跨下宝马如箭矢一般射了出去。
只可惜没跑几条街,就被一群吹打着喜乐的人给堵在朱雀大街上。
“怎么回事?今日除了我,还有哪家成亲?”盛京华转着马鞭,啧了声。
长随慢一步跟上来,“听说是户部尚书宴席思的嫡子容成瑜同曲家小姐完婚的日子。”
“容成瑜?”盛京华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意识到此容成瑜非她记忆里的那个容成瑜。
不过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盛京华想通这点,手里的鞭子握紧又松开。
她拧着眉,满心不爽,同为贫贱夫妻,怎么容成瑜就能成功嫁人,她要娶个夫郎,人还跑了。
“走,过去看看。”她跃下马,拽着缰绳就往人堆里挤去。
“诶?王爷?”长随被整糊涂了,一头雾水地跟进去,替自家王爷开道。
几人好不容易挤进人堆里,却发现里面根本不是成品现场。
“都说宴家是书香门第,却干出未婚男子大婚当日同奸妇私奔这种腌臜事来,当真不要脸面!”
“养出这样的后代真是丢尽了宴家的见面。抓回来干嘛,还不如死了算了。”
“沉塘!”“将他沉塘!”
盛京华听了两耳朵,突然惊觉事情和她想的似乎完全不一样。
这根本不是迎亲场面,是抓奸现场啊!
抓得还是前夫的奸,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