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虽然衣着狼狈些,却完全无损风姿,甚至别有一番落拓风味。
哪怕是一直在对容城瑜指指点点的声音都一下子少了不少。
盛京华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在心里感叹,美色误人呐。
众人皆盯着容城瑜看,唯有曲风荷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容城瑜。
“一张狐媚子脸也不知道背地里勾搭了多少女人!呸!”
这句话飘进盛京华耳朵里,她面无表情,手中马鞭一甩,险险擦过曲风荷脸侧。
“你和容成瑜既然是私相授受,总有偷偷见面的时候。他一个未出阁的年轻男子,想约你,必然经过重重人手,只有做过便会留下痕迹。你们私会的酒楼,送信的人,你只要说出任何一个名字,本王亲自带人去查,保证不会放过一丝线索……”
盛京华艳丽中带着煞气的眉眼紧紧盯着曲风荷。
她瞳色浅,直直盯着人时,那圈赭色瞳仁无疑会让人联想到兽类冰冷无情的瞳孔,少有人敢同她对视。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曲风荷心惊肉跳,说话间带了慌张:“我、我记不清了。我知道他是姐姐的未婚夫,我万万不敢染指,所以一心想着如何瞒住姐姐,那些私下往来的书信都被我一把火烧光,酒楼我也不曾去过。至于送信之人,我们都是约在晚上见面,也不叫人点灯,我不知道对方生得何种面目。”
“换句话说,你空口白牙,只靠着一张嘴就诬告人家与你私通?全是你的一面之词,竟然也有傻子信?”盛京华的一张嘴开了口,就必然要怼死人不偿命。
周围一圈有身份地位的大人公子被她这么直白的喊做傻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恰在此时,容成瑜伴随着盛京华的嘲讽也轻轻嗤了一声。
这一声嘲笑可不得了,本来大家都哑口无言,这下可有人忍不住开口反驳。
柳轻言最厌恶容成瑜的便是对方自命清高的模样,都是一样的世家公子,凭什么他能嫁给那样好的女子!
他望向一旁清丽出尘的曲清越,眼神中是藏不住的爱慕之情。
“殿下说没有证据,可在在下看来,容成瑜若没有逃婚之意,为何会跳下花轿?又怎么会被人抓住押到朱雀门来。”
“说不定,是有人见他生得这般好看,要绑人去做压寨公子呢?”盛京华慢悠悠地道,“又或者,是有人想替他嫁给曲家大小姐,才使出这招李代桃僵,你说是不是?柳公子?”
柳轻言后退半步,盛京华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本来今日之事他和曲风荷已经约定好,由曲风荷把容成瑜这个蠢货骗走,他再换上嫁衣神不知鬼不觉地上花轿。反正不到洞房那刻,没人敢掀他盖头。就算提前被人发现,只要拜过天地,曲家这种注重规矩的家族也不得不认下他这个夫郎。事成之后,他会在曲家长辈面前,替曲风荷多多美言,让曲风荷同她母亲的日子好过些。
收拾完这个跳出来的,盛京华眼波流转,又盯上曲风荷。
“我对殿下所说字字句句都是真话,若有半句谎言,我便……”曲风荷强撑着不露怯色,她打扮得清丽,似一支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哪怕惧怕盛京华的威严仍挺直脊背的姿态但也能赢得众人几分好感。
盛京华眼珠一转,直接打断她,“曲二小姐这只金凤珠钗倒是花样新奇,从哪得来的?”
“啊?”曲风荷被她不按套路出牌的问话给问懵了,磕磕绊绊地回:“这是城东翡玉楼新出的样式,若是殿下喜欢,尽管拿去。”她见盛京华有兴趣,抬手将发髻上的珠钗取下,毕恭毕敬递给盛京华。
澄澈日光底下,钗上镶嵌着的东珠圆润生光,一看便知是难得的珍品。
盛京华也不客气,拿在手里好一番端详,“好东西,花了多少银子?赶明儿我也去买一只。这送,就不必了。我可没捡人家二手东西的习惯。”
她随手抛还给曲风荷。
后者不懂盛京华葫芦里卖的什么明堂,犹豫半晌后,才道:“二百两银子。”
一直在旁默默旁听的容成瑜此刻眼睫一抬,在心里道:“蠢货,上当了。”
几乎是同时,盛京华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不错不错,出息了,你浑身上下总算是有东西能抵得上你阿姐一只袖子的钱。”
话音刚落,曲风荷面色一白。
远处的曲清越神情错愕。
盛京华手里转着那支珠钗,笑吟吟地开口:“你一口一个长姐,听着倒是挺尊敬姐姐的,可我怎么记得你和她并非亲生姐妹。”
曲清越是曲家正儿八经的嫡小姐,曲风荷却只是个庶女。更何况曲风荷的生父并非什么大族出身,只是个歌楼中卖场的平民,除了有几分容貌,完全不得曲夫人心意。
连带着曲夫人对曲风荷这个庶女也不曾有多上心,她的地位同曲清越比起来简直是一天一地。
经盛京华这么一点破,众人才想起明明之前从未听过曲家两姐妹感情深厚的消息,反倒是听说曲夫人处处不待见曲风荷这名妾室所处的庶女才对。
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当真有人会全心全意待嫡姐好吗?
“哦,对了。听说前些日子南边匪患那事曲清越搞砸了,是你给曲殊出了主意才办好的。怎么?长姐失势,你终于有机会出头了?”偏偏盛京华这时候还慢慢悠悠地补上一刀。
这下众人打量曲风荷的眼神都带上怀疑。
曲殊是曲家姐妹二人的母亲,也是曲家如今的掌权人,她一向看重曲清越这个嫡女,但前次缴匪失败,已经让她对曲清越生出失望,若今日,曲清越真娶个来路不明的人回去,她在家中焉能有好日子过?
想通这点,曲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