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给我滚!你这个疯女人!”
我气的发抖,忍着剧痛翻身下了床,无法控制的右手狠狠攥紧,抠出灼热的鲜血。
“都被你毁了!都是因为你!我他妈的…我他妈……”
一句完整的脏话都说不出来,我朝着刚刚的方向发疯般踹了两脚。
“滚啊!”
我对着前方,无助地吼了一声,直到被几个护士牢牢扼住行动
“警察同志,不可能的,我夫人不会做这种事,郑氏开公司的,怎么会差林奕的遗产!”
是那个男人来了啊。
他好像试图求情,爸爸两个字我也实在说不出口。
“不可能的,你们肯定哪里搞错了…”
“你他妈再说!你他妈恶不恶心!”
我对着那男人的方向厉声骂道,他突然不说话了。
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恶心我吗?
厌恶我吗?
因为我害他心爱的女人进了监狱?
那谁来心疼我?
护士安抚了我很久,可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才逐渐远去,吵闹的病房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你在这里吗?”
我轻声问道,眼睛的麻痹甚至没能让我第一时间发现有液体流下。
【嗯。】
他回答了,好像就在我旁边…刚刚那位警察坐着的位置。
“抱歉,让你看到了。”
我发神经的那一面。
【不,挺好的。】
我才发现我在流泪。
啊,好奇怪啊,他真的好奇怪,竟然会觉得像疯狗一样乱喊挺好的。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他突然问我,我点点头,试图在眼中装出一点期待。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叹了口气。
【艾伦·耶格尔。】
原来他叫艾伦。
“那么,艾伦,之前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一直在我身边呢?”
【没有为什么。】
…这样的回答好敷衍,但我没有继续询问。
【以后,我来做你的眼睛。】
我笑不出来,也无法停止泪水的流淌。
“好啊。”
我慢慢下床,摸索着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往下看会看到花圃吗?在一片黑暗中,我探了探脑袋。
然后就被冒出来的几个护士拖了下来。
“林奕小姐…不要做傻事。”
“自言自语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那家人这样子对原配的女儿真的好吗?把人家逼出精神病了吧,天天对着一团空气说话……”
“毕竟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我一直以为能走到现在,我是个很强大的人,可在摔在地上的那一刻,被告知再也看不见的那一刻,我感觉我要碎掉了。
连同那可笑可悲的梦想,我永远也走不出这里。
唯一能办到的,只有死亡,只有这样我才能再次走向自由,我也有一个可笑的梦,也许有一天,灿烂的阳光能照进黑暗森林。
但我错了,我逃不出去。
彻底暗了。
什么都无法舍弃,便什么都无法改变,可我已经被迫舍弃了所有,唯一还存在的便是这条性命。
我要去死才能改变这一切吗?
十七年的人生已经失败透顶。
右手的绷带拆下后,我再次被告知一个彻底将我扔下万劫不复的消息。
这只手的控制变得困难,好像被拆开重组了一样。
连吉他都无法好好的弹奏,铅笔也无法拿起…写下一个完整的文字。
书桌上的那些速写,成了无用的废纸,摔下去的时候碎了我的手骨,也粉碎了我对这个世界仅存的期盼。
这是让我去死吗?
我的存在对于这些人来说是错误的吗?
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出院的那天是警察送我回了家。
后来,我试着操纵笔记本电脑,我想打开捐献平台,也是艾伦给我指出来的。
虽然操作得很艰辛,还好有他在。
还好有他在啊。
我将外公留下的钱还有郑小姐赔给我的补偿,都捐给了红十字基金会。
【…你要做什么?】
打字的时候停下,我摸索着按下确定键。
“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再迎接我的宿命。”
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就在旁边。
我重新摸索到床边,好一会儿才找到妈妈留下的吉他。
我想让它演奏一次,我还不容易把它修复好的啊,可右手触碰上的那一刻,我知道再也不可能了。
几个难听的音蹦了出来,我强制让右手凭着记忆弹奏,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听出旋律。
旋律缓缓响起,简直是在折磨我的耳朵。
过了半晌,这首伴奏惨不忍睹的曲子结束了,我将吉他重新靠在床头,凭着记忆将手伸向下面的抽屉,找到把手后拉开,摸出里面的药瓶。
我记得还没有过期。
“对不起,浪费了你这么久的时间,那个叫爱斯的人一定和我不一样……”
【没有…从来没有。】
他要哭了吗?
“是吗…?我想要一种能跑到任何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