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怎么样?难不难?”
坐在对面的左清恒说道:“小余年排99,小陆100。”
陆照云讶异与左清恒相视一笑,可余晖还是不懂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倍感局促地又朝厨房看去。
“你很喜欢郁金香?”陆照云问道。
余晖顿时觉得这话里有话,这问的是郁金香这个花还是拿走郁金香的人?她呆愣地眨了眨眼睛,“我喜欢向日葵。”
这句话惹得陆照云开怀大笑,左陆端着泡着郁金香的花瓶出来,无奈地央求道:“别逗人家了行吗?你俩要是没事去准备晚餐。”
陆照云:“啧,今天怎么没大没小。”
这语气中虽然带着一点埋怨,但她还是依了儿子的话:朝余晖慈和地笑道:“那你和小陆看会电视,我去准备食材。”
自诩天作之合、郎情妾意的左清恒自然是进厨房帮老婆。
客厅只剩左陆,她这才放松下来,好奇地小声问:“这个99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从你爸妈的反应我感觉有弦外之音。”
“他们老狐狸一样,就喜欢逗人。”
左陆含糊其辞,余晖便不再继续,“我有一个好朋友叫赵一笑,她成绩比我好,无论卷子难易都能年排第九,所以人送外号赵九。你这么控排名,有没有什么外号?”
“谁敢给我起外号?”
确实,B班的人都很尊重他。
她扭头看向窗外,屋外下起雪,枯树立于白雪之中。
余晖:“你家后花园种的是什么?”
左陆:“各个品种的木绣球,可以从4月开到6月。然后围墙边是铁线莲和月季,凌霄花和木香花。”
余晖:“是阿姨喜欢木绣球吗?”
左陆:“嗯,所以我爸就让人种了满院子,估摸着有20多棵,夏天开花了我带你来看。”
余晖看向窗外已经挂白的树枝,转瞬好似看到了夏的繁盛,碧绿的树叶,层层叠叠的白色花朵,花儿透着光,淡淡的绿色勾勒出花瓣的线条。风起时宛如飞雪,变成了独属于初夏的童话。
没多会余建军和易秀英到了,陆照云和易秀英在厨房忙活,余建军和左清恒先小酌一杯,余晖站在通往花园的门廊下,茫茫白雪若棉絮一般坠落。
没有归属感的心就像这雪花一样,受着无法摆脱的地心引力,在不知哪个方向吹来的风中零落。
刚刚陆照云说单有白色的郁金香不够喜庆,让左陆去花园里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红玫瑰。
她撑着伞走过去,将伞高举越过他的头顶,左陆转过头冲她笑,如雪后初晴,明亮地动人心魄,足以迷倒万千少女,她只觉得自己是水泥封心了吧。
“我爸妈都很好的,你可以把这当自己的家。”
左陆面向花墙,一不留神刺破了左手食指,豆大的血珠冒出来。
“为什么?”她不知这话里几层意思,又不想擅自往男女关系上联想。在大衣口袋里摸索一番,没有纸巾便作罢。
左陆根本没在意,将剪刀换到拿花的左手,伸手去接她手里的伞,注视着她的眼睛说:“感觉你一直找不到归属感,不清楚你以前经历了什么。如果和睦温馨的环境能让你多一点安全感也好。”
雪簌簌往下落,他们立在寒风中,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温暖如春。
但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她看向花墙上的玫瑰,眉眼染上感激的笑意,“治标不治本。对了,花剪够数了吗?”
失落是不可避免的,他清楚余晖心里是怎么想的。
“13枝,够了。”
“那回去吧。我给你拿花。”
“有刺。”
石板小路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脚踩上去雪花就粘在鞋底的边缘上。
余晖轻声道:“还是谢谢你。”
他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不由自主地多出一丝怜惜,“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她想:行吧,今天是除夕,说太多的拒绝的话不免扫兴。
雪,一直下个不停,红玫瑰冷冽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