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你在房间里做什么?今天没课,听阿姨说你去了躺医院就挂青回来了?是不是又是那只鬼害的你。”
许是狗屎运,临彻底消失之际,他姐回来了。
天不绝鬼,必有后福。
洛青观的第三十七代传人将沈青青养在道祖座下的灯芯里,用油灯和过路人的虔诚心来供养其魂魄回来。
这占了道祖便宜的事,林跃他又再一次破了费。
半年的工资打了水漂来换沈青青魂魄聚合。
又许是有点愧疚,林跃得空了就来道观里给她上柱香,添点香油。此刻看着案台上的蜡烛,他欲言又止,还拿起了剪刀。
这神情跟之前他拿桃花剑问沈青青要老婆本的时候一模一样,主打一个杀鬼灭口。
“跃哥,你拿剪子做什么!”
她开口制止。
“闭嘴,帮你修下黑焦的蜡烛头。跳了蜡烛液在我手上,疼死了。”
他的手臂有一处泛了红。
“吓死我,我还以为你又要......结果你还怪好心勒,是不是有事情相求?”
檀木案桌上剪刀重重放了下来,来了四五天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说了。
“她醒了,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看在我以前也真心害过你,还从你那里获得了不少的好处,你还救过我的份上,没问题吧。你等等。”
一缕烟从烛心起,被供养了这么多天了,沈青青的魂魄也修复得有精又有神了,她飘在半空,俯视着跪在蒲团上的人。
林跃双手合十,抬头眼里诚诚恳恳地看着她,这一眼与之前很不同,同情不见了怒气不见了,剩下的好像有很多的包容。
她飘在哪里他就看着哪里,一刻都没从她身上落下去过。
这感觉实在奇异。
因为他竟然不求她背后神,而来求她这只鬼,让沈青青心生怪异。
但沈青青知道人间的生物都有这个通病,谁能使眼前利益最快获得就最能让人卑躬屈膝。
他难道也是?
“我会履行我的诺言,帮你完成心愿,但跃哥,我在地府排队投胎的事情你能不能帮帮忙?”她又落了下来,与他同跪在蒲团上。
他视线随之而下。
“我老婆本又要不保了吗?”
“钱财都是过眼云烟,我帮了你,以后有了老婆之后,会赚更多的。俗话说听老婆话大富贵。先把基础要件拿到了,以后那些大富大贵算得了什么呢。”
戏剧学院的学生又算命先生上身,对着眼前人一顿忽悠。
沈青青心想:这次我的演技应该是过关的。
他笑了。
鼻尖微微褶皱了起来,笑得还真的很开心的样子,还将她拉近了些,让她好好地坐在蒲团上。
道观里就只有他们两,互相面对面跪坐着。
“好。听你的。”
见沈青青坐得不安稳,他轻淡答,目光又落在了她身上,灼灼而有光。
互相面对面而坐,红烛顶上有神仙,有点像那啥,怪不好意思的。
沈青青要回灯芯里,又瞧见了眼前那布满星光的双眼。
似乎在哪里曾见过。
就是想不起来了。
当晚,她就附身在了于恬老公的身上,控制着他进了警局,供述了这些年对于恬所做的一切,于恬多年来看诊的病历也一并附上。
自首的男人在警局里一边扇自己一边大喊着自己不是人。
直到沈青青全身而退后,关进监察牢里的男人才清醒大叫,说自己撞鬼了,刚刚所说的事情不算。
而警察问:“你知道我是党员吗?”
“党员怎么啦?”
“我们信共产主义。”
党员不信鬼怪,路过的人冷冷刮家暴男一眼,示意他安静。
警察随即又出警到医院做调查,看到了面容姣好的女人躺在病床上,难免一声叹息。
沈青青也叹了一口气。
隔壁来收魂魄的黑白鬼差转过头看了看她。
吐着红色长舌一身黑色锦服的无常拿着骷颅长钩勾病床上一小孩的离体魂魄。
连接着那小孩心脏搏动的医疗仪器顿时发出警报。
魂勾起,那仪器上的线条也成了一条直线。
“飘了那么久,还没凑够路费?最近人类生育指标不足,投胎指标严重求过于供,鬼都超标了。地府过几日就要严抓漂泊魂魄,七天之后,像你这样的灵魂就归公家了,看你养得不错,到时候我可得去排个号,就给我吃了吧。”
他用像蛇信子的粘腻长舌舔了沈青青的头,那唾液带着地狱里尸汤的味道,一股恶臭。
一旁的白无常翻了个白眼,提醒他。
“这供养过的上等货,哪里轮的到我们吃,想想就好了。快走。还有下一个人等着我们呢。今日的任务太多了,动作麻利点。”
说完,他们拉紧了锁了一窜鬼魂的铁链,长甲细弯指着她警告那些麻瓜们,“千万别想自己跑,还找道士做靠山妄想脱离现实下辈子飞黄腾达,看看,这想疯了的人不久灵魂就要归公家啃食了,值得吗?”
她才不理会他们呢,如港剧说的:人要是没梦想,跟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她偏偏就要用这七天去赌下辈子的事!
虽然已经解决了于恬老公的事,但是于恬本人还在病床上魂魄离体还没恢复正常,她必须找到她,让她回到自己身体里去。
只要她没事了,她才算完成了林跃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