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法洛广场,看似彬彬有礼的客套下暗流涌动。
“出色的实力。”伊比利亚大审判官、圣徒卡门微微抬起帽檐,向雕塑另一侧的深海猎人们致意。而在他的身后,是刚刚和□□/比/安(Ulpian)狭路相逢的大审判官达里奥和他的徒弟,年轻的审判官艾丽妮。
“无需感叹,让我们迅速进入下一个议题。”
以灯塔雕像为轴线的对面,为首的深海猎人歌蕾蒂娅冷若冰霜地回答;结束了恐鱼清扫的斯卡蒂一面打量着审判官们的阵容,一面留神照看神智依旧不清明的“幽灵鲨”劳伦缇娜。
原本适应深海的皮肤因陆上风沙而干渴无比,厚重结实的绀青队服也在颠沛流浪中变形,三个女性深海猎人无疑伤痕累累。然而,即便如此,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将这座恐鱼肆虐的小镇彻底掀翻也不费吹灰之力。
“这些时日,凯尔希替你受了不少苦。”圣徒卡门以当家主人的姿态“提醒”道,按照伊比利亚严苛的出入境法律,凯尔希甚至为了此次积怨双方的会面在牢里待了一段时间,直至所有的流程和保护措施谈妥。
“她对我们的帮助我会铭记于心,而你们所做的一切……我也不会忘记。”歌蕾蒂娅话里带刺地反击,眼神依旧冷漠。数十年的高压政策下,流亡的阿戈尔人大多从事最底层的工作,在审判庭的残酷抓捕和深海教会的搜捕迫害中苟且求生。无论是战后遇到的胆怯畏缩的第二代阿戈尔移民,还是身后因深海教会惨无人道的实验而精神失常的幽灵鲨,都是对昔日辉煌的无情讽刺。
在场所有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但此刻的局面是她一手促成的,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们就先以和平的方式对话吧。”好在歌蕾蒂娅的语气温和下来。
“你想要找到布雷奥甘的遗产,你想找到斯图提斐拉——愚人号。”大审判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是——
六十年前,在大静谧中全军覆没的无敌舰队的旗舰,同时也是满载军人、科学家与官员的海上黄金宫殿,全盛时期伊比利亚的智慧结晶。
至今,尚未归还。
“感觉有很多财宝的样子!”修勾冲着埃列什基伽尔挤眉弄眼,“正好当作我们的启动资金!”
埃列什基伽尔的注意力被短暂分散,她低头用口型问:“你急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笨蛋把打工攒的钱花光了,害我们现在要跟这个穷小子蹭饭!”
“我的支出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没有,我觉得我的支出非常合理,有钱的最大快乐就是挥霍。那些钱能给我提供片刻的愉悦,那么它们的存在就有意义。”埃列什基伽尔说。
修勾眼神复杂,觉得自己仿佛从未认识过她的这一面。
在格兰法洛三足鼎立的会议陷入僵持之时,让我们把目光化作电子,跨越无垠的异世界之间的壁垒。
骑兵队长站在空屋外的木质楼梯上,低头凝视着夹在门缝的一封信。
头顶水洗过的晴空预示着盛夏即将结束,头顶的繁盛绿叶依旧随风作响。
而沉闷数日的胸口,突然裂开一道透光的缝隙。
他弯腰捡起了那封信,在手中掂量一下,感受到不少于五页纸的厚度;翻过厚重的信封,看到封口处印有印章的火漆——那是一座星座拱卫的高塔,从某个角度,塔身形似黄铜望远镜。
“你怎么会出现在埃列什基伽尔的家门口?”
他转过身,头戴尖顶帽的占星师莫娜正满腹狐疑地注视着他,还有那封信。
“这看上去,好像是她哥哥寄来的信?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
凯亚眨眨眼睛,自嘲地笑笑:“骑士团只是收到歌德老板的房屋产权变更申请,所以才来实地确认一下。”
有什么好确认的呢,那个人离开后,这栋房屋再也没有亮起过灯光。每晚从骑士团最高处迎风眺望的他,可不会弄错。
“……你们每个人,似乎都比我要了解她啊。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莫娜注视着几乎强颜欢笑的骑兵队长,原本的怨气不知不觉平息。明明是湛蓝的晴朗天气,面前的男性却像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深蓝流浪猫。这让她不自觉叹了口气:
“你也没有她的消息吗?”
“一点头绪也没有,还真是……”凯亚苦笑着,把信封递到莫娜手中,“这个就交给你保管,麻烦等她回来后转交吧。”
“我还以为你会找个理由收走这封信,然后想尽办法破译。”
“喂喂!我在你眼里居然是这种形象吗?!”原本有些萎靡的骑兵队长瞪大眼睛,往日刁蛮活泼的神采终于回来几分,“我明明只是一介勤勤恳恳为蒙德奉献的普通市民而已!再说了……”他的目光不自然地移开。
“算了,说不定她回来也不想见到我。我还是不要主动惹她烦了。”
他的口吻沮丧极了,像是完全沉浸在自责中,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正机械性地反复捻着孔雀蓝色的发尾。
莫娜捏着信封半信半疑。
这家伙,难道,真的在内疚吗?
等等,要是真的在意就别把人气走啊!她感到不平。这么幼稚悲观不会和女孩子相处的混蛋,为什么会被称为“蒙德城最适合嫁外孙女的男人”啊?
算了,这家伙看上去的确太惨了……
她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别瞎猜了,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刚刚在说这栋房子怎么了?”
“啊。”凯亚看上去这才回过神,“根据产权变更的申请,这栋房子,连带你住的这一栋,原本是歌德老先生名下的不动产,从现在开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