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房间。紧闭的窗帘。
一道黑色眼罩蒙在散兵的眼上,他仰面陷进柔软的洁白被褥,双手向上绑起。
一只手冷不丁扯下他的眼罩,直射的刺目强光令他目眩。他费力地眨眨眼睛,只见少女端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成塔状,满脸严肃cos审讯员。
埃列什基伽尔目光深沉:“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吗?”
“我们的羁绊,我们的内噶一,我们的塔玛希……全部,全部是谎言吗!”水月忽然抱住头痛苦无比地哭喊。
修勾的鼻子上架着墨镜,作冷酷点雪茄状:“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啊,明明在做着无比正确的事情,我的心为何……桥豆萨米西呦。”
“为什么!”水月猛地站起来,两只手擦着眼睛哭诉:“他明明,明明是我们最珍贵的伙伴啊!”
“原谅他吧,水月。”埃列什基伽尔以手掩面,声音颤抖:“错的并不是他,而是全世界。”
散兵已经由满脸震撼到眼神死。
散兵:“你们他吗的演够了没有。”
散兵:“你们难不成还要我教审讯技巧吗?”
“说什么呢。”埃列什基伽尔打断他的话,“我们只是想尝试比你更中二的说话方式而已。”
“就是这样。但是……唔,怎么说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水月放下双手一脸无辜。
“是狂妄。”修勾坐在沙发上翘二郎腿,做出了客观总结,“他加了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进去。”
“喂!!”
“那再来一遍吧,换个风格。”埃列什基伽尔无视了散兵的挣扎,征询意见地望向水月和修勾。
深夜的房间不断响起洪亮的悲鸣,以至于楼下和走廊路过的行人羞耻地加快脚步,抓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散兵终于像理智崩坏一样,眼中半点求生欲也无,甚至露出索然无味的神色,反客为主地指指点点:
“声音太没有感情了。”
“爆发力!你的仇恨和愤怒,要逐渐在尾音升到最高啊!”
“词汇太单调匮乏了!你没读过书吗?”
半小时后,黛色齐耳短发的少年注视着累得东倒西歪的几人,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哼,真是弱小啊,到此为止了吗。”
等等,为什么他也跟着演起来了。
“你们……真是一群怪人。”他顿时面色僵硬,不自在地低下头冷哼一声。
“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呢?”埃列什基伽尔扬起灿烂的笑脸,“我们这间屋子里、能找出一个人类吗?”
话说出口的瞬间,她陷入了诡异的既视感里。我是不是在哪里也说过类似的话?
啊,想起来了。来提瓦特之前,在雾之守护者争夺战中说过的。
不过当时的人类含量还是比现在高的……对面有轮回不知多少次的凤梨头和一半人类混血的servant,自己的人类成分反而计算起来有点麻烦。
“喂。”散兵低低地说,“别闹了,你们真的不担心那群人在密谋什么吗?”
“完全不会,只要事情更加有趣就好。”水月扑到旁边的床铺上,垂下小腿惬意地晃悠。
“我觉得需要笼络散兵参与进去的事情,本来威胁就不大吧。”埃列什基伽尔深思熟虑一番后表示。
散兵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哈,哈哈,原来愚人众执行官在你眼里如此不值一提啊。”
“那倒不是。”埃列什基伽尔骨碌从床上翻身靠近少年,两双大眼睛眨啊眨:“你的同事,叫公子的那个我就打不过。你知道那家伙的来历吗?”
“你问那家伙干嘛?你怎么又提他?你第一次和我见面就问他的事情!”散兵的脸色骤然变得很不好看,凶恶嫉恨地瞪她,“你喜欢那种头脑简单的肌肉男?”
“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家伙脸还挺好看的。”埃列什基伽尔说,“你要理解一个偏科体术废人对武斗派的敬重之情啊。”
“哦呦,愚人众执行官可是按照实力排名,我的席位可是在他之前哦。”散兵针锋相对,凑近的脸几乎和她呼吸交融。
发觉过于逾越的距离后,他的眼神闪躲了一瞬,呼吸都不由自主凝滞。
埃列什基伽尔丝毫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或者说完全没放在心上。相反地,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忽而奸笑着伸出手挠他的腰间和肚子。
“啊——住手!快住手!你这个可怕的女人!这绳子为什么解不开!”
“真可怜啊,堂堂执行官第六席就这样任由我玩弄。”她贴在他的耳边,吹起的气息拂起耳边碎发,令他全身微微战栗,“如果平日高傲的散兵大人这副模样被其他执行官大人看到,被伟大的冰之女皇看到,会怎么想呢。”
“给我停手——”散兵徒劳地扭动身体,“不许拍照!”
埃列什基伽尔:“我不仅要拍,我还要P图。让我想想什么背景表情包比较刺激。”
“你是魔鬼吗!!!”
“真可怕啊。”连水月听了都不禁摇头,他问一旁吃瓜的修勾:“原来她是隐藏的抖s属性吗?”
“隐藏?哪有隐藏。”修勾一口西瓜差点噎住,“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暴君了。”
“原来如此……”水月托着下巴思索着什么。
“她可是因为我不洗澡就不给看小马宝莉的狠心家伙啊!”
“……反倒毫无说服力呢。”
隔日。
因为昨晚的胡闹所以都赖床了。埃列什基伽尔打着哈欠起床时,看到散兵在另一张床裹紧被子,只露出